医馆不大。
陶家众人在外面铺子里等着。
车夫并没有走。
陶老大一说这马车是月桃租来的。
小姑娘出手就是银角子,其他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孟家已经这么富裕了吗?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银子呢?
低声的议论了几句。
不过一会,有药童去药柜称药了。
郎中还没出来。
陶老太太还想问问孟老太太的情况呢。
内室,没有外人了,月桃问郎中,“可否看得出怎么受的伤?”
郎中摇头,“老太太并没有外伤,只在后脑有一个肿包。”
“看起来倒像是突然摔倒撞到了头。”
郎中又不是仵作,看不出太多也正常。
“让您费心了。”
和郎中道了谢。
月桃蹲下,和药童要了温水,用勺子给孟老太太喂了几口。
水咽了下去。
孟老太太还有吞咽的的意识。
这是好现象。
孟景松站在一侧,“妹妹,明天要是奶奶不醒,不如我回去一趟?”
月桃想了想,点头。
她独自上路不安全。
更何况她也不放心把孟老太太留在这里。
谁知会不会有人走了极端做出什么事来?
郎中也说今晚是关键的时间,今夜要是不能醒过来,只恐怕是伤到脑袋了。
月桃是赞同这个判断的,如今也没有医疗仪器。
磕碰伤都在内部,伤的如何不太好确定。
月桃就担心磕碰伤引起脑出血可就麻烦了。
那真的是无药可治了。
等到了入夜,也不能让陶家的几口人一直在外面守着。
月桃撩了帘子出来。
对陶老太太说。
“今夜我和哥哥在这里守着,太婆婆就回去吧。”
“等明日有了消息我给您去信儿。”
家里头的确不能就这样扔着。
陶老太太又哭了几声。
“都是太婆婆的不好,去唐家讲道理,没成想会让素珍伤到了。”
陶大嫂接话,“娘啊,那怎么能怪您呢?妹妹执意要去,您也拦不住。”
“谁知道会和唐家的人推搡起来呢。”
“妹妹该有此一劫啊。”
月桃提高了音量。
“太婆婆,您只管回去歇息,是非对错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月桃弯了弯嘴角,眼里可没有笑意。
事实如何,她不是官府的人,她现在也并不想知道。
等孟老太太醒了自然就清楚了。
若是……若是这次醒不过来了。
月桃心底冷哼。
唐家,还是陶家就都到公堂上去对峙吧。
她可不会和县衙老爷抢活儿干的。
陶老太太想了下,还是留下了一个孙子,“你们两个孩子在这里,哪里能行,让小三留在这里陪着。”
又嘱咐陶三叔,“若是你姑姑醒了,你可要让人往家里去信儿。”
月桃没再拒绝,无论陶老太太是抱着什么样到了心思,月桃都不想理会。
月桃让杨家的马车送陶家的人回去。
明日在县里的车马行用车就便宜了。
没有病人了,郎中归家了,留了徒弟在医馆。
嘱咐了徒弟,“若是老太太半夜醒了,要去家里叫他。”
月桃微微躬腰施了一礼。
小徒弟把药熬好了端了过来。
月桃一勺一勺的把药都喂了进去。
孟老太太住的地方就像以前医院的临时病房。
室内有三张床铺。
小徒弟住在后面的院子里。
走前给月桃几人留了一个油灯。
孟景松和陶三叔把床搬到帘子外面,“妹妹,你安心睡,我和表叔住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月桃投湿了帕子擦擦孟老太太的脸。
孟老太太无知无觉的,一丝反应也没有。
月桃抱着腿坐在床头。
孟老太太呼吸绵长,就像睡着了一样。
熄灭了灯,屋里黑漆漆的。
寂静的听得见外面虫鸣的声音。
不一会就听见了陶三叔的呼噜声。
半夜十分,孟老太太发出了声音。
似乎是呓语。
月桃和衣而卧。
嗖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用打火石点燃了灯。
外面的孟景松听见了动静。
站在帘外,问,“怎么了妹妹?”
孟老太太只是无意识的发出的声音。
并没有清醒过来。
“没事大哥,奶奶可能口渴了,我喂些水。”
“哦哦,那好。”
月桃用勺子喂了点水。
孟老太太连个身都没动。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的计时的就是刻漏,没有钟表,都是估摸时间。
在之后孟老太太再没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月桃时睡时醒的,昏昏沉沉的等到了黎明时分。
屋子里闷热的很,月桃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