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烟囱都冒烟了。
赵婆子家里冷锅冷灶的。
赵婆子一顿咒骂。
里里外外都没找到狗剩媳妇。
几个孙女也不在。
昨天她领着狗剩媳妇去了一个接生婆那里,给摸了下。
那个接生婆信誓旦旦的肯定说是个丫头。
赵婆子不禁失望。
白瞎自己花了二两买来的媳妇了。
一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回了家狗剩知道后,不顾媳妇怀着六个月的身孕。
当着孩子的面,不顾头脸的一顿拳打脚踢。
嘴里也骂骂咧咧的,“要你何用,老母猪都比你厉害。”
“你这肚子爬出一个丫头又一个丫头。”
“一肚子闺女仔。”
狗剩媳妇护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狗剩发完脾气又踢了一脚肚子才离开。
“赶紧滚去做饭,别躺在地上装死。”
狗剩媳妇鼻青脸肿的,疼的脸色苍白都看不出来了。
大丫头有六岁了,看见她爹打她娘,她就把三个妹妹护着躲在角落里了。
见狗剩走了,才跑过来扶起她娘。
“娘,快起来。”
最小的还在地上爬。
哭的鼻涕都淌在地上了。
狗剩媳妇额头上都是汗。
肚子一紧一缩的疼。
赵婆子挨家挨户的问,到了孟家院子外。
月桃刚回来不久,正和孟老太太一起在井边洗菜。
“她婶子,我问问我们狗剩媳妇在这儿没?”一个干瘦的老太太隔着院门问孟老太太。
脸上没肉,眼睛狭长。
一脸的刻薄相。
孟老太太在衣服上擦擦手,“没见着狗剩媳妇啊。”
全村都知道狗剩娘抠搜。
她占便宜行,要是人家占了她的便宜,必定到你家门口堵门口大战一场。
这村里几乎找不出和他家来往的。
“这是去哪里了呢?狗剩媳妇不见了,还领着四个丫头。”赵婆子跺跺脚。
甄氏从厨房探出身子,“赵五婶,下午我见狗剩媳妇和孩子去往山上的方向去了啊”
“啊?上山了?”赵婆子抱怨道。
“这败家媳妇都什么点了还不回来。”
甄氏反问了下。
“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吗?”
天都快黑了。
赵婆子一边骂一边转身走,“躲懒躲到山上去了,一会回来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刚走出五十步。
一个汉子急跑过来,大声喊道,“赵大婶,你快去看看吧,你家狗剩媳妇带孩子跳河了!”
赵婆子脚步一顿,没听清,“啊?啥?”
汉子跑到近前,“你家狗剩媳妇寻了短见了!”
赵婆子这下急了,“哪呢?哪呢?”
汉子指了方向,“还在河边呢!赶紧找人抬回来吧!没气了。”
“啊?死了?”赵婆子才意识到人没了。
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这个遭瘟的败家娘们!”
开始哭嚎起来。
“白瞎我的二两银子了。”
月桃在院子里的听的一清二楚。
真是无语,不担心人反而心疼银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孟老太太紧着让孟景冬把去地里叫孟老头。
把灶里的火灭了。
她和几个媳妇饭也不做了,紧跟着出来。
孟老太太快步上前和李氏扶起赵婆子,“她婶,你可不能倒下,赶紧去看看吧!”
月桃之前听说过她家,打媳妇在乡下都不算个事。
狗剩动手也不算稀奇事。
能把人逼得寻了短见,赵婆子就不是善茬。
听到信的人这么会全都从家里出来了。
南山村太平这些年,除了荒年,从来没发生过自杀的事。
河是在帽儿山南侧,距离村子有一里左右。
村里的水田都是靠着这条河灌溉的。
夏天村里小子们都到里面扎猛子游泳。
这条河最深的地方有两人深。
村里搭了一座木头桥。
是用木板搭建成的。
没有护栏。
村里人都一窝蜂的冲到河边。
闹哄哄的拿着绳子,板子。
商量着救人。
月桃和孟月兰到时,已经把狗剩媳妇打捞上来了。
赵婆子都没敢近前,就扯着人问,“我儿媳妇没救了?”
捞人的汉子浑身湿淋淋的,摇摇头,“婶子,救不过来了。”
林里长也气喘吁吁的到了。
指挥着会水的汉子到河边帮忙。
月桃和月兰手拉着手在外围。
“来了来了!又上来了一个。”这次抱上来的是一个孩子。
“艾玛呀,这可怜劲的,是二丫。”有那妇人认出来了。
“还有,还有。”一个汉子在水里换了几次气,又扯上来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
“是大丫!”
月桃并不爱凑热闹,只是惦记着溺水的人还有一线生机。
月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