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
萧逾白不想这样的。
只是他三人一同长大,如今容和故去,谢晏辞知晓情状却一直瞒着他,他总觉得自己是被排挤在外的,融入不到他们其中。
即使谢晏辞与容和有更深一层的情意在,但也没理由什么都不让他知道。
都是一同长大的,不是吗?
“我只是想搞清楚个中因果,给当初的情谊一个交代,并不是——”
“并不是什么?”谢晏辞冷声打断。
“并不是让我非要给容和一个交代?还是并没有看不起云烨?”
萧逾白瞬间哑了火。
三年前云烨故去,谢晏辞整个人魂不守舍,恨不得一同殉葬了去。当时他看到这人如此模样,第一瞬间便是替容和不值。
没人比他更清楚谢晏辞有多么喜欢容和,可现在人不在了,谢晏辞却变心了,这对容和来说未免太过不公。
当时他在气头上,开口便诘问了句:“你喜欢的是容和,云烨也只是他的替身,他死了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你是西楚的太子,你背后还有万千的西楚百姓,你为了一个男姬如此,不值当啊。”
“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一个丰仪吗?他同容和也是有几分肖像的。”
谢晏辞当即就冷了脸,厉着眸子恨不得打他一顿。
“滚!”
他当即就不乐意了,扬言自己说的是事实,谢晏辞没资格来埋怨他。
“是你先把云烨当做替身的,并且你连我、连福伯一起诓骗,若不是你,我怎会对着外人讲述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不仅如此,你还带着他去到太傅坟前祭拜,让他对着容和的父母喊爹喊娘,你这么做,让容和怎么办?”
“他一个临昭国人,千里迢迢来鸠占鹊巢,他配吗?!”
谢晏辞听罢,没同他吵架,更没同他打起来,反而直接了当的认下了。
“对,都是我的错,你恨我便是。”
“但这一切都同云烨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
谢晏辞没同他大吵大闹,但从那之后,这东宫再不允许他随意踏入。
后来他反思了许久,那日是他失言,先不论谢晏辞是否对容和变了心,从而喜欢上了云烨。单是他的话就太过无礼,不仅对云烨不敬,就连容和也一同被他贬低了。
“我并未看不起云烨,只是他到底是临昭的人,我不相信他接近你是毫无所图!”萧逾白辩驳道。
谢晏辞轻嗤。
他不甚在乎的摆摆手,不想再同萧逾白纠缠。
他可以理解萧逾白珍重情谊,可有些时候,未免管的太宽。
说到底,他终究是君,萧逾白也终究是臣。
他念着过往不与他计较,可到底是太过纵容,让他忘了这一茬了。
“逾白,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同你说容和吗?”
萧逾白愣了一瞬。
“为何?”
谢晏辞着人拿了幅画来,递到他手里。
萧逾白展开,这画风笔迹,只一眼他便能确认是谢晏辞所作。
——康宁二十一年,容和。
他细细看去,画上之人同云烨那张脸万分相似,除却眉眼不若云烨的精致,就连周身的气质同云烨都不甚相同。
若说云烨是清贵端方,那画上这人便是阳春白雪,一个是一眼便能看出的骄矜出尘,另一个则是扑面而来的鲜衣怒马。
“这是……容和?”萧逾白声音都轻了下来。
“像吗?”谢晏辞问道。
“像,那张脸的确很像。”
“对啊,真像。”谢晏辞嘴角带着嘲讽,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这命运。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两个人相貌如同复刻,可喜好性情却是天壤之别,你可知是为何?”
萧逾白木讷,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谢晏辞继续道:“八年前,容和带着一身的伤病找到我,那时他已是药石无医,问他什么都不肯说,但是性情却很奇怪,吃不得桂花糕,见不得茄子,穿不得墨袍红衣,每天还总是对着太阳喃喃自语。”
“后来他气数将尽,拉着我一同作画,只在最后对我说道:容和是我父亲为我取的名字,他不求我大富大贵,只想我一生平和,安安康康,但是若有下辈子,我想叫这个名字——”
——烨。
容和在最后时双眼几近失明,但还是贪婪的看着窗外的太阳:“烨多好啊,有火,有光,有温暖……”
谢晏辞至今都难以忘却当时容和的神情,他像是想到了谁,很是向往,但又很是忌惮。
谢晏辞一直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可在云烨死后,他便查到了。
“原先我只想着容和家在禄州,那里是西楚中部,太傅一家又一直安分守己,即便是惹了仇家,也定然是西楚中人。但云烨死后我就不这么想了,他是临昭人,是名誉四海的九王爷,而容和又这么巧的与他这般肖似。”
“之前我在查,但都在西楚,一直无甚结果,可我让人去了临昭之后,才知道所有的事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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