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上火势迅猛,随行的侍卫很快找了水来救火,可却怎么都泼不灭。
“这火怎么灭不掉啊……”
“大凶之兆,大凶之兆!”
“太子妃的棺材当街着火,不会是太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天降下来的惩戒吧?”
“说不准啊,不是说这个太子妃就是那个男姬吗?恐怕真是妖物转世,媚惑储君,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
领湘楼上。
姬子瑜站在阴影处,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耳边是西楚百姓的各种揣测议论,眼神却死死的盯着伫立在棺材旁的谢晏辞。
“真是便宜他了……”
姬子瑜拳头紧攥,整个人气的都在发抖。
岑翊州将他拦在怀中,待人平复了些才道:“陛下大意了。”
应该让棺材安然下葬的,这样谢晏辞才会相信云烨已死,以后的九王爷,同他再无任何干系。
可姬子瑜这么一出手,以谢晏辞的品性,怕是会直接起疑,当街开棺!
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气不过。”姬子瑜道。
他的弟弟,是生来的天潢贵胄,阖该享尽一切荣华富贵,一生平安喜乐。
可眼下却只能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那是他的弟弟啊,是临昭国的九王爷,手握星宿令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可在这西楚,竟成了谢晏辞的娈宠,百姓口中的男妾妖物!
这让他如何能忍……
岑翊州垂眸,这兄弟二人向来情深义重,他不便多说什么。
但是……
算了。
他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姬子瑜说。
谢晏辞发现了就发现吧,如今九王爷已经回到了他们这里,还能再怕他不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姬子瑜看着他道。
“谢晏辞到底是有些能耐,那东宫铜墙铁壁,若非找了西楚的皇帝,你我二人还找不到机会把阿轩带出来。”
“但是,老子终究是向着儿子的,康宁帝既然都知晓了阿轩的身份,你觉得,谢晏辞还能不知道吗?”
姬子瑜冷嗤:“时间问题罢了。”
岑翊州未做应答,许久之后才道:“走吧。”
该回临昭了,九王爷他等不起。
康宁帝估计也拦不了多久。
*
另一边。
“陛下,临昭国的人方才已经离开了。”
康宁帝双手背后,看着大街上乱糟糟的一切,简直是无奈至极。
他挥挥手,让前来禀报的侍卫退下。
福公公端来盏新茶,递到康宁帝手边:“陛下看了这么久,先歇会儿吧。”
礼部的官吏刚去往东宫为云烨出殡,康宁帝便候在这里了,他料到了姬子瑜不会这么轻易就走,但却没想到会下这么狠的招数。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太子的一颗心是彻底系在云烨身上了,如今人死了,姬子瑜不但要将尸体带走,竟还一把火将棺材给烧了。
当然,这云烨是人家亲弟弟,姬子瑜要将人带走,他没什么意见。
但这一把火整的,可以说是把他儿子后半生的希望彻底掐断了。
人死如灯灭,万念俱成灰。如今连个坟头都不给太子留,而后他想念云烨时,连个去处都没了。
“真狠啊……”康宁帝摇头叹道。
但是也活该!
人家好好一个弟弟就这么没了,能会轻饶了他吗?
福公公看着康宁帝,在一旁揣摩着圣意,应声道:“陛下可是说那把火?这临昭皇帝也真是,这一把火下去,云公子在西楚的名声,可是彻底败坏了。”
康宁帝挑眉看他:“怎么说?”
福公公道:“方才奴才下去听了一嘴,百姓都在说,云公子的棺材火苗不对,红里掺着蓝白的,不像是木头着火,倒像是……坟头上的鬼火。”
“都说云公子是妖精转世,专门来祸害太子殿下的,现在死了,也是大快人心。”
康宁帝沉思片刻,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准备看看谢晏辞会如何收场。
不过,这百姓说的也不全错。
——云烨确实不该再活着。
月凉如水,天色暗沉了数日,今夜终于见到了繁星群烁。
京城的街道却是难得的寂静,因着白日里太子妃的出殡,一时间人心惶惶,无人敢出门游荡。
萧逾白拿了国公的令牌,赶在宫门落锁之前,进了东宫。
“殿下呢?”
前来迎他的是沉风,萧逾白一看到他便问道。
沉风摇了摇头,不欲多说:“云……太子妃薨逝,殿下现在无心朝政,萧公子还是请回吧。”
今日东宫的门槛都快被踩断了,找来的大臣他已经数不清了,总之谢晏辞就一句话——不见!
“啧!”
萧逾白啧叹一声,绕开沉风要继续往里走。
笑话!他今天为了见谢晏辞,都被侍卫推的滚了个轱辘,能是说不见就不见的?
沉风手臂一伸,拦道:“萧公子请回吧。”
“我有话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