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一般左右手都诊,姜华清摸着云烨脉象,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虽说外伤已好,但内里虚弱,五脏六腑皆有创伤。
姜华清心中隐有猜想,但不敢断定,只是把谢晏辞喊到一旁说话:“殿下,云公子的情况您是否有所隐瞒?”
谢晏辞听罢眼中晦暗不明:“从何说起?”
姜华清摇摇头:“不敢断定,还需多加研究。若是可以让司太医来为云公子看诊,那是再好不过的。”
“禹州司老?”司老原是太医院院首,年事已高,早已辞官乞骸骨。
请人出山不难,只是去禹州麻烦了些。
谢晏辞敛眉沉思,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可以。”
“不,不是司老。”姜华清解释道,“是司老之子司淮。”
“殿下可知临昭国的九皇子?他自幼被药王谷收做关门弟子,医术难有人能出其右。而司淮曾得他指点,能被九皇子看上想必医术不会太差。”
“无论如何,能让他来看看也是好的。”
姜华清如是说道。
言毕,姜华清看太子殿下的神色有些僵硬,赶忙宽慰道:“微臣只是心中有这么个猜想,并不一定是真。现下云公子情状良好,好好将养就是,殿下不必忧心。”
谢晏辞送走姜太医,转身一看,棋盘已经被下人收起,云烨面前放着的是那天被他束之高阁的医书。
一股寒意涌上脊背,谢晏辞莫名心慌。
“沉风。”
谢晏辞冷眸微眯,唤来暗卫:“去查临昭的九皇子。”
暗卫接到任务立马闪身退下,然而谢晏辞却还在看着云烨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行墨。”
柔和的嗓音唤回谢晏辞脱缰的神志。云烨知道谢晏辞很忙,也一直不曾干涉于他,这会儿看到谢晏辞已经处理好了事情才叫他。
谢晏辞拾级而上,站在云烨身后,单手放在他的肩上。
“姜太医都说了不可劳神,何必去研究这些看不懂的东西?”
云烨摇摇头:“看的懂,看不懂的话早把书放下了。”
谢晏辞挑眉,嘴上戏谑眼中却带着幽芒:“原来的你从不看这些,还跟我抱怨过医书深奥,难不成失去记忆还能把窍给开了?”
“行了,知道你只是闲来无事给自己找乐子。明日是光禄寺施粥的日子,让你跟着去便是。”谢晏辞说着,再一次把医书从云烨手中抽走。
云烨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施粥?”云烨看着光秃秃的桌面,不解道,“让我去施粥?”
谢晏辞与他对视,俨然是默认了。
“不愿意去?”
“不是。”他只是不知自己去施粥的意义在哪儿。
寺庙施粥,恩惠众生,这样香火才会越来越旺。佛祖悲悯困苦之人由那些和尚去做便可,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东宫之人,谢晏辞需要他以这种方式来赢得百姓的感恩戴德吗?
倒不如想办法,让那些贪官污吏把搜刮的民脂民膏给吐出来。那可是大批的真金白银!投入国库能减少赋税,投入军队能让将士果腹,难道不比施粥这等表面功夫实际得多吗?
云烨问道:“原来的我经常去吗?”
谢晏辞道:“对。”你最看不得人间疾苦,心总是最软。
云烨眉心蹙了蹙,万分疑惑,原来的他真的喜欢这些?可为什么现在一点都不喜欢?
他疑窦顿起,但对上谢晏辞目光灼灼满是爱意的眼睛,还是哑了火。
“好,我去。”
爱一个人眼神是无法伪装的,谢晏辞是真的爱他。抛开那些送到他身边的钟鼓馔玉、奇珍异草不谈,光是谢晏辞每每看他的眼神都足以说明一切。
温柔缱绻,满目柔情,若是能化作实物,定能将他直接溺毙了去。
他相信谢晏辞爱他,所以相信谢晏辞不会骗他。或许这些他失忆之前真的很忌讳很不喜欢。
云烨想了想,心思略显沉重:“行墨,我会早些恢复记忆的。”
他的喜好谢晏辞都清楚,他的忌讳谢晏辞也都不曾忘却,唯独他什么都不知道。既不知晓对方喜爱什么,也不知晓谢晏辞爱的那个云烨喜欢什么。
云烨听从谢晏辞的,去光禄寺施粥。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就跟开窍了一般,再也不曾看过医书,也再没有不吃鳜鱼,原本打算压箱底的墨袍也被他直接尽数烧去。
然后有的是经常在厨房忙碌的云烨,研究食谱,整理谢晏辞的禁忌喜好。
为谢晏辞整理书房,有时候太子殿下忙碌起来能把整个房间搞得乱七八糟,还不让下人收拾,只能云烨亲力亲为。
还帮他照看东宫大小事务,从管事手中接过账本一一翻看,好在谢晏辞没有什么侧室姬妾,管理好下人打理好铺子就行。
有了云烨这个贤内助,谢晏辞轻松了不少,不止一次的夸赞云烨像是回到了从前。
云烨笑了笑,这些事情虽然繁琐但却不难,真正能帮到谢晏辞还是早早恢复记忆的好,或是走科举入朝堂,有了实权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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