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朕让你调查,如今都几日了,结果呢?”皇帝看着跪在眼前的周渊,眯着眼睛,面容看上去和煦,声音却极其冰冷。
周渊低眉敛目,磕头请罪,“臣无能!”
“无能,无能,你就会说无能!”皇帝从桌子上捡起一本奏折,朝着周渊就扔了过去,“朕不想听见这个词,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周渊生生的挨了奏折,额角顿时现出一个红印,他起身,抬头,抱拳,“请陛下再给臣一些时日,臣定能找到线索——”
“找到线索?朕要的不是找到线索,朕要的是能彻底查清此案!”
周渊低头,扯了扯嘴角,再次低声道,“臣无能!”
这么大的案子,想也知道肯定和朝中的皇亲贵胄,王公大臣牵扯不小,他一个小小的郎将,怎么和他们对上?到时候,便是他老子——周国公,只怕也护不住他!
皇帝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火气更大,“来人,周渊办案不利,拖下去杖责——”
“陛下,还请陛下息怒,先听老臣一言!”
就在卫士要把周渊拖出去的时候,有一位老者开了口。
皇帝见是老臣王言,想了想,抬手一挥,卫士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周渊暗暗大呼了一口气,好悬,差点要打屁股了,听说李君亮这家伙这几日都在宫中,若是被他知道,免不了嘲笑一番。
真是多谢王老大人仗义执言了,回头定找一瓶他老子的好酒送过去!
王言不知道自己即将收到来自周渊的好酒,此时他站出来,先是宽慰了陛下几句,然后话锋一转,说起了这件事背后的牵连,最后总结道,“此案想必极其复杂,牵连甚广,满朝当中,若说谁能勘破此案,非巩公不可!”
皇帝凝眉沉思片刻,颔首道,“本想让他再休息些时日,如今怕是不能了,力士,传召巩阁老!”
“诺。”
巩老刚刚送走长公主,宫内就有内侍来传召他入宫。老者接了旨,回房换了朝服,带着一个木盒入了宫。
等再出宫时,以及官复原职,领了旨意,全权负责此次导致边关大败问题箭支的案子。
而原本一直给他当副手的李君亮此次却是接了旨意,被派去了边关,辅助成国公和戎狄的对战。
至于他原本的位置,皇帝思虑良久,还是派了周渊。
无他,合适而已。
虽然有点贪生怕死,但若是派了事情给他做,他还是会兢兢业业的完成。
这一点,倒是和他老子一模一样。
李君亮领了旨意,前来巩老府上辞别,碰见了周渊。
两人在木栈道狭路相逢,互不相让。
周渊看着李君亮身上大将军的盔甲,冷哼一声,“怎么,穿着这个大盔甲来阁老府上显摆你大将军的身份了?”
“我穿不穿盔甲都是大将军,无需证明什么!倒是你,有空在这闲逛,怎么不去查案?”
听得李君亮提起痛处,周渊脸一黑,气急败坏道,“我如今跟着阁老,阁老都没吩咐我,怎么,你是要替阁老做主吗?”
“你少拿大人当挡箭牌!”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周渊好似找到了让李君亮顾忌的点,洋洋得意,持续输出。
眼见着时日不早了,李君亮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我没有闲工夫跟你掰扯,和大人说几句话就走!”
“没时间啊,没时间就快点走啊,还呆在这里!”
李君亮按着腰间的佩剑,厉声道,“周渊,让开!”
周渊看着对方按剑的手,眼神一亮,忍不住了吧?来打一架啊!话说,他们好久没对打过了,也不知这家伙长进了多少?
周渊正准备拔刀,忽而他身后传来了老者的呼声,“君亮~~”
李君亮趁着周渊一愣的功夫,挥手拨开他,朝着老者奔去。
周渊趔趄了几下,暗骂几句,见李君亮和老者执手相看,只差泪眼的模样,浑身抖了抖,背过了身去。
“大人,君亮就要去边关了,您……您多保重身体!”
老者听着李君亮关怀的话,想着往日里相处的日子,也不由红了眼眶,“你也是,一路保重,遇事定要沉着冷静,我……我们等你凯旋归来!”
“君亮定不负大人所望,一定将戎狄驱逐大周境内,收复我大周领土!”
“好,好,好啊!”
老者又嘱咐了几句,李君亮边听边点头,认真的记下。
“好了,想必大军马上就要开拔了,你去吧!”
“大人保重!”
李君亮转身准备走,还是回了神,支吾道,“大人,我已交代家将,若是岳州那边有回信,马上就会送来给大人……”
“好,我知道了!”
“若是,若是……”
老者了悟的微笑,接话道,“放心,若是青丫头给你的信,我不会看的。”
“不是,”李君亮俊朗的面容难得羞窘,“这个我让家将分出来,我是想说,若是她写信来了,大人必定会回信,能不能帮我和她说一下,我去打仗了,近段时间都回不了信……”
“你怎么不自己写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