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全都拍废了呢。
周京立立刻转口夸了乔雨薇几句,“…后生可畏啊。”
乔雨薇笑的谦虚,“主要是前辈们愿意教我。”算是跟张荣华礼尚往来互捧了。
周京立签了同意,稿件便可以发出去了,这时他只顾着满意,可半点都没有想起来追究为何之前说的那般急的稿子现在才做完,看来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大家心里其实都是有数的。
他们这边得了表扬,姚玉梅最近却像是霉运上了头,甩都甩不掉——她拍的慰问照片出事了。
院里知道的时候,已经登在了省军区的报纸上,撤都撤不下来。
首长到眼科病房亲自慰问重症病人,明明是多么感人的画面啊,姚玉梅拍的照片里,首长旁边陪同的一个重要领导笑容满面,而远镜头里,他的对面正好走过一个被护士搀扶着的,双眼蒙着纱布的大肚孕妇,而那领导还举着右手伸出食指。
没人知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但从照片上定格的角度看,那位领导正是指着那个孕妇患者在笑,而这一幕登在报纸上后,直接被有心人解读成了嘲笑。
本来嘛,人家大着肚子眼睛也不好,你一个领导有什么可高兴的?即使不是嘲笑,当下你那个笑也是不合时宜的。
报纸被放在了周京立的办公桌上后,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边火急火燎的联系熟人撤新闻,一边还要接受院里领导的狂轰乱炸。
周京立摔门从办公室出来,形象也不要了,对张荣华道:“我记得你表哥在军分区的宣传处?能不能说的上话,先让把新闻从军分区内刊上撤下来?”
张荣华立刻表示自己这就联系,但责任还是要推清楚,“报刊早都开始分发了,现在就算补救也只能不让剩下的报刊继续散出去,至于其他的只怕很难。”
周京立也知道,舆论已起,关键是领导们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此时再亡羊补牢早已为时已晚,但该补的还是得补。
“能阻止多少就阻止多少吧。辛苦了!”周京立说了一句软话。
这时,他办公桌上的座机又不要命似的响个没完。
周京立进去接了,出来时脸更黑了,叫缩在一边抹了一早上眼泪的姚玉梅道:“院里正在开会讨论解决方案,院长亲自点名让我去做解释,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
姚玉梅顿时一惊,“科长…我已经说过了,当时领导们正在讨论咱们院里新进的设备,那位领导手指的方向也是新设备的方向,根本不是谣言传出来的那样…”
“那你是怎么审照片的?”周京立也不顾科里其他人在场,直接厉声质问姚玉梅,“照片洗出来,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个角度会引起误会吗?还有,为什么稿件发出之前没有交给我审核?”
“那天你开会…”姚玉梅欲哭无泪。
周京立一听更加恼火了。又是客观原因,就她客观原因多,一出事,不是自己出差就是自己开会。
“一会儿当着院领导的面你要是还想用这个理由糊弄你就继续用。”周京立冷哼一声,走了出去,姚玉梅连忙胡乱抓了个笔记本跟上。
乔雨薇这才看见她今天没画口红,又因为流眼泪,底妆也花了,更衬得她脸色憔悴。想想也是,出了这种事,气色能好也就怪了。
张荣华平时最是怜香惜玉,可这会儿也顾不上了,抱着电话托人看能挽救到什么程度。姚玉梅出了这事,虽是她自己的责任,可对外,宣传科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
乔雨薇坐在自己桌子前,心里忍不住庆幸。幸好那天自己跟着张荣华去干休所了,要是姚玉梅没有拒绝自己跟着她,又或者张荣华没有小心眼的将自己要过去,那此时说不定就是她和姚玉梅两个人的锅。
乔雨薇回去一脸后怕的跟乔爸乔妈说起这事,乔爸感叹道:“舆论害死人,当年也是有个什么公众号,拍了一张模棱两可的照片,直接害的当时照片上那位领导社会性死亡,工作都搞丢了。你这个同事平时应该就不是什么心细的人,不适合这种工作。”
乔雨薇听了,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细致再细致,凡事一定要多请示多汇报,反正自己又不打算升官发财,拾人牙慧也没什么。
姚玉梅这事说白了,还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干事,白身一个,稿子发出去之前也不给领导签字,没出事时是觉得省事了,可一旦出事,那就等于是自己把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活该她一个人背锅。
正如周京立今天话里透出的意思,他没审核自然不需要责任共担,至多担一个失察的过失也就够了。
后世有人曾发短视频吐槽层层审批制,就连身在其中的打工人也嫌太过繁琐,可如今有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乔雨薇反倒觉得任何制度能够发育起来,自有其道理。
层层审批虽然确实有相互推卸责任的弊端,但同时也不能否认,一旦有事这也确实是对一些基层社畜最好的保护。领导说*自己不知情,但这不是你亲自同一的吗?还有你的亲笔签字呢,赖都赖不掉。
高如海加班回来,乔雨薇还在说这件事,他道:“我们也听说了。”
乔雨薇震惊道:“影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