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叫陆时宜啊,陆时银牙齿抵着嘴唇,想道。
“今天这个日子,有些话我当面说清楚。前18年不是白养你的,戏不好好演,星麦之声不参加。你身上可还流着我们的血,你就当还债,也不能这么废。”陆鸣宇严声说。
真想把这身血肉全还给你们。
陆时银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他忍着灭顶的恶心,咬咬牙,呈现满不在乎的状态,一字一句道,“就是因为流着你们血,我才要彻彻底底地废给你看。”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还有句祝福没送。”陆时银轻飘飘地开口,怀着报复的快感,“祝你们一家早日团圆。”
他最后望向张韵和陆时宜挨在一处的墓碑,几乎一秒也待不下去,转身要走,就听陆鸣宇突然出声。
“在你妈面前还这么不着调,不好好演戏,你那个搭档,金小铎,风评不好,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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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铎下午在回程的高铁上,他用大号转发了陆时银的微博:谢谢陆哥!保护视力,人人有责!至于对方怼营销号的那两条,已经被陈墨冉登录后删掉了。
但金小铎有从截图里看到。
高铁空调吹得人脖颈发凉,他低下头,指尖在那些文字上停留良久,珍惜地按了保存。而后他小心地打开了微信,点进那个森林冰火人火娃的头像,特别发自肺腑地说了句:谢谢你。还没人替我这么说过话呢。真的。
《不归》剧组订了商务座,始发站除了他和宋景暂时没上其他人,很安静。他呆在原地神游了一会儿,待列车要出发之时,慢吞吞从包里陶出折痕无数的剧本准备温习。
还没看上两页,突然,一只手往他桌上敲两下,金小铎抬头,对上林涧那张略显凌厉刻薄的脸。
“好巧啊,同一辆车。”林涧轻蔑地在他一旁坐下。
金小铎皱了皱眉,继续翻下一页剧本,没他。旁边宋景腾地一下坐直,时刻准备应战似的。
“好无聊啊,要不给你听个好东西解解乏吧。”林涧说着,从怀里掏出手机,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点了播放。
—换掉金小铎?
一道掺着电流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这是陆时银说的。金小铎翻剧本的手一顿。
—换掉。
对面的人两个字说的干脆。
林涧又笑了,志满意得,“熟悉吧,说这话的人这可是陆鸣宇。”
陆鸣宇继续道:《蔚蓝》随时可以换了他重新拍,期间所有的损失我来承担,换人在娱乐圈常有,徐总的儿子前几天说也想演《蔚蓝》,干脆做个人情,就让他去试试。
金小铎眼前的字糊了一瞬,他咬住嘴唇。
林涧很满意他这个反应,接着点下去,陆时银说:行啊。
只有两个字,然后录音停了。
空气停滞几秒。
“你算什么东西,要卖腐成名?拍戏走红?”林涧带笑的奚落声打破僵硬,他摆弄着手机,纯看笑话,同时解气似的狠狠道,“大梦一场!人家父子可还在商量着让你出局呢!”
金小铎的心从听到陆鸣宇说换掉两个字的时候就开始发凉,娱乐圈换人的确常有,他被弃若敝屣也不是第一次,可他暂时还没练就刀枪不入的内心,再次直观地听到这种言论,还是忍不住地难受甚至一瞬间的绝望。
曾经无数次被换掉的经历再次于眼前上演,仿佛又要经历一遭,灰溜溜地回家,伤心痛苦一遭,自我消化几天,再打起精神出门。
陆时银还说行啊。
此刻,他心里堵着但脑海却宕机一秒,突然福至心灵地反驳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林涧眉毛皱起,不耐烦,见了棺材还不落泪?
金小铎就是鬼使神差地觉得陆时银不可能这么说,但至于会不会被换掉,自己确实也拿不准,毕竟换掉他去做陆鸣宇的人情,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努力恢复之前的状态,心里没底,列车运行嗡嗡声里看剧本,“不需要跟你解释。”
“确实不可能。”此时,一直闷不作声快速在手机找联系人的宋景突然出声,“就你会买狗仔消息?连人家墓地旁边都放监听器,可真缺德啊。不过对你这种缺德人就得用缺德的手段是不,我这儿也有一段录音呢,咱们听听看。”
随即他点了播放。
行啊。
陆时银说,接着下半句是——那不如把我也换了。
监听器里声音轻微模糊,但金小铎能感受到后面这些话,像是踩到了对方的情绪爆发点,嗓音又冷又匿着戾气,“看来操纵别人的人生是你的爱好,不过烦请你先好好做个调查再操纵。一切损失由你负责?太自信了,以为什么责任都负得起?你一把年纪,积点德吧。”
“《蔚蓝》换掉谁都可以,唯独换掉金小铎不行。没有他,电影拍不了。”
说完这句陆时银又停了两秒,再开口时,像深吸气后怀着的某种决绝和自暴自弃,“你要动金小铎可以,那我也只能退圈了,让你和你亡妻的梦想彻底破灭。”
紧接着,啪一声巴掌响起,录音戛然而止。
“大哥,听见没?”眼瞅林涧噤声,宋景晃晃手机,“陆总和陆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