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哥你们没受伤吧?”
江篱上下打量二人,见无有外伤才放下心来。
江锦华抚上她的头,眸中尽是欣慰,“都好,你做的也很好!”
她的阿篱,终于长大了。
江篱笑了笑,而后上前查看沈欣一番,最后跟江锦华点头,“死透了!”
江锦华用布巾擦拭长枪未甩干净的血迹,缓缓道:“沈欣的确聪明,但她所有算计都有个弊端,那就是将女帝想成一个只知猜忌的小女子。”
江篱颔首,“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她的思想如此狭隘、自负,我们也更难抓到证据。”
沈欣母女都是朝中栋梁之臣,没有证据根本无法定罪,还极容易让俞沐靖察觉异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
想抓住一个没权没势的前太女并不难,难的是……女帝始终心存不忍。
去刑部看孙妙那次,她一下便听出刑部地牢的结构不对。
地底下震动声过空,可见有通往外面的密道。
她当时连夜派了三一去勘察,也查出刑部地牢连通着怀宁侯府。
这条密道就是怀宁侯府勾结倭寇的证据,也能一并将隐藏于府上的俞沐靖一起抓住!
可女帝却三番五次犹豫,直到沈欣又算计了张敬和宋景,女帝才下定决心。
但她还是顾及手足之情,给俞沐靖留了一次改过机会。
尽管女帝很希望率兵一万前往皇陵的是沈欣、而非俞沐靖。
可现实就是现实,俞沐靖铁了心想杀她。
哪怕这样,女帝依旧念着昔日情分,不打算将太女一事公之于众。
“唉……”
叹息一声,江篱将手中圣旨递给江简。
“贵君,这是陛下命我呈上的,由您来传达。”
江简接过,带着圣旨来到太和殿。
站在最高那层阶梯上,看着下方几千将士,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欣狼子野心,打着江副将军和江贵君谋反的假名义兵起皇宫,可谓罪该万死,当斩首示众,其九族也一并诛连。但因朕在皇陵祭拜,故而斩首时间延后,于二月后问斩,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将军府勾结倭寇谋反一事彻底落下帷幕。
京都百姓消息尤为灵通,仅在半月间,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透,当然……这仅是皇家让百姓知道的部分。
“看吧、看吧,我就说大将军不可能勾结倭寇,那可是杀她母亲的畜生,大将军不打死她们都算她们命硬,怎会勾结呢?”
“可不是嘛,我这心呦可总算是放下了,好在咱们皇帝陛下并未真心猜忌大将军,没冤枉好人。”
“诶,我听说啊,江世女在这件事中立下了不少功劳呢,好多事都是人家安排的!”
“啥?那个吊儿郎当江世女?我不信!”
“嗐,有啥不信的,你就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世女不是个弱的啊,老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咱们也该试着相信小江副将了。”
“就是呗,大将军不年轻了,而属于江家女郡的风光,才刚刚开始……”
百姓口中风光的江家女郡,都一水地跪在将军府祠堂呢。
连大将军都不例外!
江阿翁手持家法棍,站在祠堂门口。
跟大着肚子的安怀清和宋玉二人摆手,“你们先回去!”
安怀清瞧了瞧阿翁黑得吓人面庞,踌躇着问,“阿翁……要不孙婿还是……”
“嗯?”
江阿翁的家法棍在另一只手心上掂了掂,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安怀清下意识瑟缩脖子……果断转身!
宋玉更怂,连话都不敢说,直接跟在安怀清身后溜了。
现下祠堂门口只剩江阿翁和周青木二人。
江阿翁怒视着低眉顺眼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呼呼开口,“她们不告诉我就算了,你也不告诉我?”
要不是江锦华突然回来,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个计谋!
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他就不能知道?
他都土埋半截了,是嫌他活太久了吗?想让他一下伤心到晕厥过去?
周青木忙拉住江阿翁手臂,小声解释,“父亲,不是您想的那样,孩儿也是……那日在大牢发现的。”
大理寺那日,他在即将摸上江锦华脸颊之际发现不对,躺在地上的人怎么看都奇怪。
之后他刻意贴靠过去,细细打量,发现更不像了!
就在那时,她意识到或许是将军故意为之。
还有,阿篱将棺木带回灵堂的行为举止也很奇怪。
每当有人祭拜时,阿篱才会挤出一滴泪水,其余时间总是在神游,心不在焉。
自己的孩儿自己了解,即便阿篱再如何吊儿郎当,也不该那样冷漠。
也是那个时候,他更加笃定母女几人肯定在密谋着什么。
不过既然不让他们知道,就有这样做的理由,他只需配合就好。
“好,你也走吧!”江阿翁气得摆手。
“不是,父亲……”
周青木还想帮帮忙求情,然后就……被暗卫‘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