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沐靖睁大双眸,眼中尽是怀疑,“大将军?哪个大将军?”
一旁黄云扬起头颅,振振有声,“当然是一品骠骑大将军!”
“……咳……不可能!”俞沐靖吐了口鲜血,怒声反驳。
江锦华死了,沈欣亲眼看着江锦华撞死,绝对不可能生还!
“三一!”江篱突然大喝一声。
随后一抹黑影现身。
江篱指了指三一,好心为太女答疑,“我这里有位能易容的部下,对她来说,在易容的皮囊之下放些以假乱真的血液并不难。”
三一手法虽粗糙,但胜在身处牢房里面,且牢狱之中光芒不强,这才能完美骗过站在牢外的沈欣。
俞沐靖瞳孔剧烈收缩,怒瞪几人,“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一切!就在等我现身……该死……”
话还没吼完,俞沐靖双眸彻底失了光亮,身体也不受控制扑向地面。
俞沐尧接住,将其抱在怀中,委屈多年的泪水汹涌落下。
“皇姐为何不相信我?我真非有心争夺皇位,我也……并未杀害太婿,是他听说你死去的第一时间饮下毒酒,我过去之时已药石无救。”
“幸运的是他腹中孩子还活着,御医只能剖腹取子……七殿下,是你的孩儿……”
看着一向坚强的女帝大哭不止,江篱叹息,“陛下,太女……应该早就知道七殿下是他的孩儿。”
否则太女怎会突然让沈欣杀了和亲女?
在她们的计划中,唯有这一点没起到半点用处,跟临时起意一般。
元安帝怔仲一瞬,而后苦笑出声,“是啊,她知道……她早知道……却还想着要弑杀我的一切,她终究恨透了我……”
想到什么,元安帝看向江篱,真心发问,“你呢,怨朕吗?”
元安帝一直知道俞沐靖还活着,就是不知道被谁救下,经皇家暗卫查探发现,那日经过的只有寥寥几位官员。
其中前太傅和江锦华就包含在内。
至于沈芝,并未在她的怀疑之内。
因为这人是个胆小怕事、又好吃的人,根本不敢做出掉脑袋的事。
她将所有疑虑都放在其他几位身上,更加着重于前太傅周宁。
那时她初理朝事,很多理念都与周宁不合,尤其周宁还是严厉之人,说话刚正不阿。
一来二去的,她愈发笃定周宁救下皇姐,毕竟周宁为皇姐老师,不会放任受伤的皇姐不管。
元安帝无法卸下防备,她不舍皇姐死去,但皇姐也绝不能跟周宁联手!
周宁也是武将出身,如果真的辅佐皇姐夺回皇位,不就又回到了之前吗?
那她背负骂名弑姐又有何意义?
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周宁带着一支偷袭京都的倭人觐见,倭人还当殿翻供,说周宁指使。
此为大好时机,她才‘听信’倭人的话,让周宁告老还乡。
当年周宁负气离开京都,前往淮县。
淮县乃边境,紧邻倭国,她去那里可能就是为了更加贴近倭国。
元安帝不认为自己做错,甚至还认为对的不能再对!
不仅如此,她还把同周宁有着联系密切的将军府也纳入怀疑之中。
尤其在江锦华军功渐高时,更是猜疑不已。
为了牵制将军府,她一纸圣旨下去,召了江简进宫。
没想到……却成了牵制她的……
江篱摇头,“外祖不怨,臣女也不怨,而且陛下不也在猜疑中选择相信臣女吗?”
行宫狩猎、陛下差点遇刺那日,她夜半去了主殿,也接下了严查刺杀倭寇一事。
女帝就在那个时候就怀疑怀宁侯府了,因为她的耳力也极好,能听出脚步声不对。
听女帝说,有一次怀宁侯携沈欣觐见,她们议事一半,怀宁侯府的随从突然来找。
皇宫虽规定不让为官之人的随从进入,但若是家中有急事,还是可以随内侍同进的。
也就在那时,女帝听出脚步声跟常人的有所不同。
但女帝面对倭人较少,并不知此乃倭人的脚步声,待她在行宫大殿道出此事,女帝才恍然大悟。
行宫之后,女帝依旧‘忌惮’将军府,而她则暗地查探怀宁侯府。
沈欣是个极度聪明的人,每每都将事情做得毫无破绽,让她无从着手。
直至安怀清郊山遇寇,一切才逐渐有迹可循。
期间她装作什么都查不出,将事情推向前太女所希望的节点。
至于女帝在遇刺那日赏赐的免死令牌,也是为日后将军府作为诱饵之际,以备不时之需。
不想太女和沈欣将免死令牌一事都算计好了,生怕将军府翻身。
听罢江篱的话,元安帝勉强浮起一丝淡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那日唤你前来,必然会相信你。”
江篱跪地,“臣女多谢陛下信任!”
元安帝摆手,“速回京都。”
她垂眸看着俞沐靖,轻道:“朕……可能再晚些时日回去,这里有黄云守着便好,你先率领一万大军回去,有你们母女在,朕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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