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有两个月身孕的事很快在京都传开。
青桦院的下人时常看到三少郡过来,又与宋侧郎走得近,大家对侧郎肚里的孩子心知肚明。
但青桦院上到贴身随从、下到粗使杂役都是江篱亲信,嘴巴严实得很,没走漏半点风声。
而青桦院之外的人自然认为孩子是世女的,当然没有任何异议。
百姓甚至笑谈世女还差点意思,当年大将军可是夜御三男,又三男同时有孕呢。
此刻,差点意思的世女正在房中低声下气。
“听话,今日就别出门了,风雪刚停,路面湿滑,走在上面极容易摔倒。”
安怀清摇头,“今日是汇宝阁查账的日子,此铺乃京都之最,每月账目繁多,我若不查,积攒到下月就又忙不过来了。”
“我这就命人拿来,同你一起在家中理清可好?”江篱坐于小塌边缘。
又用小毯将塌侧男子裹紧一些。
安怀清畏寒,哪怕燃了多个炭盆,房中暖如夏日,他依旧手脚冰凉。
江篱只得不住地给他裹紧被子。
被她裹得太厚重了,安怀清忍不住把小毯往下拽了拽,“不妥,汇宝阁账目必须看着物件才能理清。”
而且理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过去查看最近一月的风向。
有时上个月还好卖的样式,可能这个月就突然无人问津了。
这个时候就要细细观察进来的客人,才能找出问题所在。
然后让小奴们推荐某些不好卖出物件,如此也能不积压在手。
否则不好卖的越积越多,汇宝阁的银钱会大量压在物件上,以至于无法买进新颖物件。
江篱探了探男子额头,感到潮湿,也就没阻止他不盖毯子行为。
只把他冰凉的手合于掌心之中,小心地揉搓,“这样吧,你教我如何处理,以后我去汇宝阁查账。”
手部传来的热意顺着手臂一点点渡向安怀清心间,转而流向四肢百骸。
他舒服得眯起眼睛,声音沙哑许多,“那也不行,你不了解汇宝阁每月好卖与不好卖的物件,且今日也是汇宝阁每月进新品的日子,此事连二掌柜都做不来。”
他经商多年,才能靠积攒起来的经验、和内心直觉决定留下哪些新品。
江篱本就没经过商,一时半会儿的不可能做好。
“一定要去?”放下男子掌心,江篱又托起另一只慢慢揉搓。
后者颔首,“去。”
“那这样吧,你亲亲我。”说着,江篱往前探了探上身。
“青天白日,你休得无礼!”安怀清推开江篱,脸也侧到一旁。
江篱扯唇,“哈?无礼?孩子不也在‘无礼’中来的,无礼些才是人之常情吧。”
“你……你……”
安怀清面颊一热,怒指好一会儿,也没能呵斥出声。
江篱总是这样,说些荤素不忌的话,还总是一本正经模样。
真是……讨厌!
“我什么?”江篱往小榻里侧挪动身子,人也更加贴近。
女子热烫呼吸传来,艳丽面庞也近在咫尺,安怀清抿紧嘴唇,不去作答。
相处这么久,他深知江篱坏心眼。
此刻只要他张开嘴,一定会被她擒住……
他才不乖乖就范呢!
“不说?”
面对安怀清的倔强,江篱仅笑了笑。
可这笑容看在安怀清眼里就是一肚子坏水了。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弱弱回道:“我……说什么?”
亲吻一事还没翻篇吗?
江篱怎么不依不饶的!
“亲不亲我?”
安怀清:“……”
……他就知道!
绕来绕去的,话题一定会回到她的‘正轨’上。
看着某人像饿狼似的眸子,安怀清踌躇开口,“我……”
“嗯?”
等待时间过久,江篱逐渐不耐,哼声催促。
“我渴了!”
安怀清转移话题,并飞快垂头,不敢看江篱的眼睛。
“你不乖啊……”
江篱拉着长音,幽深黑眸紧盯男子。
安怀清总是习惯逃避,‘眼不见为净’更是他的绝技。
总以为不去对视,就能完美躲避。
殊不知是她每次不舍,才让他频频脱身。
今日……她忽然不想如此简单地放过他了。
“渴了?”手臂伸向一旁案几,端起茶水。
“嗯。”
得到男子轻哼,江篱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又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长指来到男子下颌。
略带薄茧的拇指在上面摩挲几下后,突然按住男子下唇。
安怀清被迫唇畔微启,疑惑双目也随之望去。
然后就跟江篱那双带有欲色的眸子对上。
不待他作何反应,美丽面庞放大。
口中也被渡入清茶。
安怀清不喜喝茶,双手抵住女子肩部,扯着她衣袍,欲为阻止。
江篱却不为所动,只会愈发过分。
“唔唔……好苦……”安怀清不断推拒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