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扶本殿下起身。”
“微臣来。”
俞昊拍开女子伸将过来的手,下意识低吼,“不用!”
看着僵在半空中的手臂,俞昊怔仲一瞬。
又逼自己偏过头去,不去看她。
“不劳烦江少郡了,如您所说,夜已深,还望少郡莫要……放开我!”
身体陡然一轻,是女子将他横抱起来。
“放开!”
俞昊气急,胡乱推搡女子肩头。
“放开我!”
“江簇!”俞昊连推带吼也无用,硬生生被江簇抱到宫外。
把人放到马车上,江簇落坐男子对面。
为防止他逃跑,还按住他的双肩。
目光也紧盯在他身上,轻动唇畔,“启程。”
“是!”
马妇一甩长鞭,马车向着殿下府出发。
俞昊几次试图挣脱不得,一脸无奈,“江少郡,您这又是为何?”
好聚好散不好吗?
江簇言简意赅,“为您。”
“殿下不能嫁给别的女子。”
俞昊被她气笑了,“这是和亲,有碍两国太平,你当我在闹着玩吗?”
他想不想嫁……都得嫁!
江簇像听不懂一般,突然发问,“殿下喜欢她吗?”
一说这话俞昊就更气了,“我连人都没看到!”
真是的,和亲之人都过来一日了,他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每次想偷偷去看,不是被叫走,就是突发生什么事,反正就没看到过所谓和亲之人。
直至常乐殿午宴,他总算收到母皇命令,准许在屏风后方偷望一眼。
可江簇却将他眼睛捂住……还威胁他!
想到女子贴在耳际的低语,俞昊胸口起伏,双拳紧握。
看似气愤不已,可耳尖上的一抹粉还是泄露他此刻心境。
俞昊闭目,让自己不去看对面女子,企图眼不见为净。
江簇理了理男子凌乱衣袍,将其整理得一丝不苟。
才悠悠道:“没看到很好,看了也无用。”
想到唇红齿白又年轻的和亲人,江簇唇角扯起诡异弧度。
“兴许此人是个命不长久的。”
俞昊咻地睁开眼帘,瞪过去,“我警告你,最好别做什么!”
江簇疯了吗?
那可是倭国来的人!
如果在大岳国出了事,母亲岂不是百口莫辩!
“怎么,还未见到人呢,就维护上了?”
江簇承认,此刻她就像打翻了陈年老醋,哪怕七殿下为那名女子动一下眉毛,她都要被酸死了。
“我……”
俞昊无语,刚想否认,又觉‘承认’,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一来能让江簇别再纠缠。
二来……也让自己心中的火苗彻底熄灭。
“她日后会是我的妻主,妻夫本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殿下当然得维护……”
闻言,江簇微露讥嘲,“您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就在意上了?”
俞昊靠向马车车壁,垂下眼皮。
说着违心的话,“早晚会知道……再说了,美丑不能当饭吃,不论她样貌如何,我……我都喜欢!”
“好,好一个不论美丑都喜欢!”
江簇忽地站起身,唇边那抹讥诮扩大,有种沉静的疯魔感。
不知为何,俞昊明明没跟她对视,却从她言语中听出几分危险来。
下意识攥紧两侧衣袍,身体也往后退了退,更加贴紧车壁。
“少郡……殿下府快到了。”阿十低声提醒。
近几日,自家主子的情绪十分不稳定。
阿十何曾见过如此的少郡,生怕主子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
主子从小就心态稳定,极少动怒。
而主子罕见的几次失控,皆与七殿下有关。
殿下双七年华出来自立殿下府,在那之前一直住在皇宫,也极少出门,以至于京都百姓压根不认得殿下。
殿下也是抓住这一点,才在京都大肆探访各个店铺。
京都最繁华的三条街就像个大染缸,包含着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铺子和掌柜都有。
探访期间,殿下没少遇上黑心店家,时常吃亏。
记得有一次……
殿下听说小巷里有家极小的倌院,里面小倌并非自愿、而是被强迫去的。
于是七殿下便乔装进了这家倌院。
但掌柜是个机灵的,一眼瞧出不对劲儿。
掌柜猜到有人混进,外面也必定有人接应,便装作不知,也让院中人继续玩乐。
他则诓骗殿下到地下暗室。
将殿下捆绑到桌面上,并叫来几名女子欲辱之。
危急时刻,少郡带暗卫冲了进来,救出衣不蔽体的七殿下。
后来倌院里的所有小倌都被解救出来。
而掌柜和那些享乐女子、包括以往来过的女子,都变成了一具具尸首。
她们被少郡掩埋在铺子下方的暗室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按说像这种事该报给京兆尹。
可主子当时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