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恕嘴角上勾,缓步走进了房间,笑容似嘲讽,又有一丝畅快。
“许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戴迅双眸狠厉,挣扎着想摆脱束缚,“那几个人是不是你派来的,你……你想暗算我!”
“戴副使,你指是的你偷走布防图一事,还是你出卖防卫所,勾结突厥人一事?”许恕冷笑,踱步走近戴迅。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戴迅朝许恕恶狠狠地呸了一口。
“我说昨日怎么这般顺利,平日里防我这个副使跟防贼一样,想着法排挤我……昨日却一个个那般好说话……”
“许恕,你就是个卑鄙的小人!”
他现在才清醒过来,自己中了许恕这个小人的算计,从昨日起,他回去防卫所就察觉不对,钟千户突然告假离开,其他人都避着他。
平日里总找他喝酒的几人都躲躲闪闪,问他们就说一切正常。
只有一人主动凑上前,他还未给好处,那人就好心将布防图交给了他。
他记得以前与那人关系并不怎么好,几次起过争执,突然就主动来讨好他,他急着把东西带走,就没有仔细打探情况。
现在想来,那人就是许恕安排的,早在这等着收拾他。
“戴副使,你可知泄露防卫所布防图该当何罪?”许恕居高临下,看向跪地的戴迅只有不屑,“两个月防卫所被突厥偷袭,那伙突厥人身上还藏着防卫所的布防图……”
“我还记得,突厥偷袭的前两日,你也告假离开防卫所,离开前曾与峡谷布防的千户喝酒,那时我们刚刚更换了布防点……”
许恕冷笑,对着戴迅怒目而视,“你还敢说两个月的事与你无关吗?”
随后,朝门外的兵曹挥手,“将这个通敌叛国的突厥内奸捆起来!”
“许恕,你就是个小人!”戴迅奋力挣扎,被几个兵曹按在地上。
荀晋收回手,站在一旁看着防卫所的兵曹动手,目光移向门外的宋灵淑。
宋灵淑刚刚故意落了一步,站在门口看着许恕与戴迅二人,此刻眼中闪过一丝微妙。
从戴迅话中可知,他早已经有所怀疑。许恕又刻意提起了两个月前的事,应该也是从那时起就开始防备着戴迅。
院中,柯昌的目光一直停在宋灵淑身上,满眼不可置信。
宋灵淑也注意到了柯昌,转身返回院中,站在柯昌的前面。
“柯老板,几日不见,可有帮我去问郝老板,我要的那一批上等雪山参可有着落?”
“你……你就是那个凉州督察?”柯昌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再开口求证。
“我们在凉州榆中县官道外的面摊就见过了……我也没想到柯老板背后之人,正是我想找的人。”宋灵淑盯着柯昌,忍不住笑了。
柯昌听得浑身颤抖,背后直冒凉气。他竟主动送上门,将孙老板行踪告知了此人。
他只知凉州督察是个女官,以为她身边会围着一群护卫,就待在司牧监内,让手下出来探查消息。
没想到宋灵淑就带着一人来凉州,他竟这么早就在城外就碰见过,如果他早点派人来探听凉州督察的长相,也不会……
柯昌悔恨不矣,转过头去,不再看宋灵淑。
许恕从房内出来,扫了一眼跪在院中的柯昌几人,“宋督察将这几人带回司牧监吧……还有戴迅!”
宋灵淑思索片刻,果断说道:“戴迅还得留在你这,若现在带回司牧监,我怕有人直接上门要人,等抓住郝大林后,你再把人带到司牧监。”
汤思退急着回府衙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内心还是有几分顾虑,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
戴迅暂时留在许恕手上,不管汤思退那边有什么情况,她也有进退的选择。
许恕面有疑惑,轻声问道:“你是担心有人来凉州城……”
宋灵淑点头,“只要戴迅还在许卫使的手上,就无需担心那边出现‘变故’……”
“我明白了。”许恕颔首,挥手让人将戴迅几人押走。
……
随着日渐西沉,夜色慢慢笼罩了整片天际,大通河马场内灯火通明。
卓茂说得口干舌燥,陶安才同意他将多吉先带回大通河马场,还亲自随行把人送过来。
他把多吉带回来,一是不想连累陶安和陇牧马场内的人。二是,他担心郝大林派来的人会狗急跳墙,当面对着众人说出他做过的事。
不管最终迎接他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想让苏文可被其他人误解,白白受他连累。
整个大通河马场内,洛桑兄妹早已知道他的事,其他人都信服他,不会把这事传出去。
夜色渐深,星辰漫天,微风捎着寒意迎面吹拂而来。
马场各处都安排了人把守,撒塔娜与塞西木负责把守关押多吉的房门外。
她接过塞西木递过来的碗,喝了口热乎乎的肉汤,大舒一口气,抬眼就看见远处门塔上,挺直了身屹立在寒风中的苏文可。
苏文可担起在高处警示的职责,自多吉被抓起来后,就一直过分忧心。
她知道苏文可在担忧卓监令,也不知夜晚郝大林会不会对卓监令动手,她只希望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