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昌?
就是在面摊上,那个被撒塔娜追着要回买豆料钱的商户?
宋灵淑想起,柯昌确实提起过一个孙老板,就是不是知这个孙老板是不是孙升。
不管如何,也算有线索,现在天色渐暗,只能明日再说。
陆元方投来询问的眼神,宋灵淑大致与他说了面摊上发生的事。
“那我明天带人去东城坊查一查这个柯昌,再去郝家一趟。”陆元方毫不犹豫道。
宋灵淑颔首,目光投向俞友仁,“俞牧丞,明日你跟随陆郎中一同去东城坊。”
郝家做为东城坊坊正,不论如何也得配合司牧监找出孙升,岂容他们置身事外。
孙升只是一个刚来凉州两月的商户,若没有人举荐,如何能这么快吸引卢绍承的注意,现在她还没找出证据,俞友仁定然也不肯说出实话。
“是,下官遵令。”俞友仁应声,深深看了一眼卢绍承。
“卓监令,你先带人回去吧,好好照料那些马……”该问的事已经问过,宋灵淑挥手让几人回去。
卓茂带着汪肇和塞希木离开,俞友仁也紧随其后,只余王敦格外显眼。
宋灵淑向荀晋耳语几句,荀晋也跟出了堂内。
王敦此刻如埋头的鹌鹑,恨不得所有人都忘记他,不声不响地就想往后退。
“王主簿……去哪呢?”
王敦身形一滞,微笑道:“时候不早了,下官去安排晚膳。”
宋灵淑单手支起下巴,另一只手敲着椅子,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王敦,“王主簿,卢监正虚报账目一事可曾提前与你说过?”
王敦呆愣住,看一眼卢绍承,随后又看了一眼宋灵淑,内心如山崩来临,一片轰隆巨响。
若说知道,就证明他刚刚是在故意陷害卢绍承,若说不知,就是他严重失职。
“卢监正虚报账目有违朝廷律法,下官不知卢监正此举何意,故……故此才会出言禀告。”王敦端正身姿,小心翼翼回禀道。
司牧监明面上是属于太仆寺,实际更像一个直隶内廷的机构,监正之职也是由圣上亲自指派,并不归吏部统辖。
卢绍承虚报采买账目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只要司牧监全年总支出合理,上交的马匹数符合年初预定,钱是花在哪片刀刃上,圣上并不会追究。
若不是闹出了马瘟这档子事,司牧监在文武百官心中就是一个肥差。
宋灵淑思及卢绍承都需要压价买豆料,省出银钱用来打点太仆寺,想来应该不属于贪腐之人,交没有私自将马场中的好马卖出以谋私利。
“王主簿,大通河马场的记录册是你写的吗?”
“是下官命他们写的……”卢绍承突然出声。
王敦背后一身冷汗,听到卢绍承开口认下,讪笑着点头。
他们原本计划隐瞒豆料一事,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卢绍承主动出来承认对谁都好,真要追究起来,他这个主簿也是同罪。
陆元方早看明白司牧监这两人的目的,当下便打发王敦退出去。
“卢监正,你想一力担下责任,也得看看情况,若他二人与孙升有关系,合伙给你这个司牧监监正挖坑,那可就不止是你的问题了,他们是想对朝廷的马动手。”
卢绍承神情哀戚道:“我明白,但孙升已经失踪,再难查出他们之间存在联系的证据,况且马场瘟病一事皆是因我之过,我会亲自上奏疏请罪!”
“现在可不是请罪的时候,当下虽然查清了马瘟病的源头,但还要加紧时间清除此病,尽快将马移回大通河马场。”宋灵淑皱眉敲了敲桌子。
黄洧已经去了陇牧马场,明日她要先想办法解决隔绝马瘟病,再回头处理孙升一事。
两件事都极为重要,马场的损失已经造成,只能尽力补救。
……
夜晚,用过晚膳后,黄洧独自回了房。
宋灵淑嘱咐了荀晋几句,回头就见陆元方正坐在廊下吹风。
陆元方抿了一口凉州的奶酒,被激得脸色微红,开始絮絮叨叨讲起刑部的棘手案子。
宋灵淑听得有趣,也不着急回房,听到刑部调查厉深之死时,她内心还有点紧张。
“厉家其他亲属都已经离开西京,为何刑部还在追查?”
陆元方烦闷地喝了口茶,翻白眼道:“别提了,厉深有个学生是吏部司考郎中,便是他一直向御史台进言,非要将这起案子追查到底,御史台就将案子丢回刑部,现在落在了我们刑部司头上……”
“那……可有什么进展?”宋灵淑小心翼翼地询问。
虽然她知道楚世安已经离京,内心还是希望刑部不要查到他的所在。
“没有,能查的都查了,我们还去大理寺调出厉玮和厉锋那两起案子的卷宗,连那个女刺客也都不知所踪,只能压在案首了。”
陆元方轻叹,转而又想到卢绍承,神秘兮兮地笑道:“你猜这个卢监正的恩师是谁?”
宋灵淑顿时愣住,她只知卢绍承的女儿正是自己的同窗卢静嫦,并不知他在朝中与谁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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