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手忙脚乱地开始穿戴起自己散落在床边的衣物,甚至当她看到那张沾染着血迹的元帕时,也仅仅只是微微愣神了一下,随即便继续匆忙地整理着装。
待到穿戴整齐后,安织桐顾不上许多,径直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速速去传太医前来,务必要快!”
话音刚落,屋外立刻传来了采莲那熟悉而急切的回应声:“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
随后,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采薇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的声音响起:“殿下,奴婢进来伺候您梳洗。”
只见采薇带着两个宫女端着一套精致华美的衣服,脚步轻盈地朝着安织桐走去。
然而,还未等采薇靠近,就听到安织桐那冰冷至极的声音,如同一股寒风吹入了她的耳中:“昨晚的事情,你可知道?”
安织桐心中却十分清楚,自己这是多此一问了!
以采薇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经历,又对药理如此精通,像催情香这样的药物定然逃不过她那双敏锐的眼睛。
果然,当听到安织桐的质问时,采薇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衣物险些掉落。
她面色苍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安织桐的脚边,惶恐不安地说道:“殿下,这......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安织桐已然怒不可遏地飞起一脚踹向了采薇。
采薇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出去足足三米之远,而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强忍着剧痛迅速跪直了身子,不住地磕头求饶道:“殿下,奴婢该死!奴婢真的该死!”
此时的安织桐怒火中烧,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我才是你们的主子!还是说,在你们眼中只有陛下?
明明知晓驸马的身体状况不佳,竟然还敢使用这种下作手段!倘若驸马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面对盛怒之下的安织桐,采薇早已吓得浑身发抖,涕泪横流,一个劲儿地哀求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奴婢吧!”
“滚滚滚!马上给我滚出去!”安织桐愤怒地挥着手,示意采薇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采薇见状,哪里还敢多做停留,连滚带爬地起身逃离了房间。
安织桐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内心深处第二次涌起那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这种恐惧如同潮水一般迅速淹没了她,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紧紧盯着眼前昏迷不醒的江叙白,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后临终前的画面,生怕江叙白会像母后那样突然离她而去。
她不敢想象,如果江叙白真的死在了自己面前,她该如何去面对江家那些男女老少。
他们会不会指责她、怨恨她?这些念头如同一群疯狂的蜜蜂,在她的心头嗡嗡作响,搅得她心烦意乱。
想到此处,安织桐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来,快步冲到床边,一把拉住江叙白冰冷的手。
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才刚刚成婚……”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采莲焦急的呼喊声:“殿下,李院首来了!”
听到这声呼喊,安织桐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喊道:“快,让他进来!”
李院首匆匆走进房间,刚一进门,便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催情香的味道。
他心中暗自一惊,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再看向床上躺着的江叙白时,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眼下方泛着一圈浓重的乌青色,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分明就是一副纵欲过度、即将精尽人亡的模样。
李院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从中取出一片珍贵的人参,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江叙白的舌下,希望能够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然后才开始细细的号脉,看着旁边眼眶泛红的长公主,心中也是一阵叹息,可怜的殿下哟!这驸马爷是彻底废了。
安织桐观察到李院首的眉头紧皱,半天不说一句话,更是心急如焚。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焦虑的安织桐忍不住开口问道:“李院首,驸马怎么样了?”
李院首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极为凝重的神情,然后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
沉默片刻后,李院首才沉重地说道:“殿下应该也知道驸马爷的身体,本来昨日酒就饮多了,加上……总之以后怕是只能静养了。”
说完这番话,李院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在江叙白周身的几个重要穴位上依次扎了进去。
安织桐其实心中早就对此事有了一些猜测,但当亲耳听到李太医如此确切的诊断时,她的心里还是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懊恼之情。
要是昨晚她没有选择留在宫中,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般地步了。
就在李院首施针没过多久,原本昏迷不醒的江叙白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悠悠地苏醒过来。
他先是感觉到口中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