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了江叙白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之意,安织桐的心底瞬间泛起丝丝涟漪,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
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轻声说道:“刚刚不过是有感而发,你不必介怀。”
江叙白却郑重其事地答道:“既然殿下护着臣,臣也应该尽心关怀殿下才是。”
夕阳如血,渐渐西沉,余晖将整个皇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橙红色。
随着夜幕的降临,皇宫内的各处宫殿纷纷点亮了灯笼,那些红彤彤的光芒透过窗户和门户洒出来,给原本庄严肃穆的宫殿增添了一丝温暖而朦胧的氛围。
与白日里那金碧辉煌、威严肃穆的景象相比,此刻的皇宫仿佛披上了一件柔软的纱衣,似乎多了那么一层若隐若现的人情味。
然而,站在宫墙之下的江叙白心里却清楚得很,这所谓的“人情味”仅仅只是烛火摇曳所带来的错觉罢了。
这座宏伟的皇宫,从始至终都是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才是这里永恒不变的主题。
在这里,人情冷暖如同过眼云烟,稍纵即逝。
此时的御花园中早已聚集了皇室中的众多成员,他们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或独自静立默默沉思。
但每个人的目光都时不时地投向入口处,显然都在不约而同地等待着今晚归宁宴的两位主角——安织桐和江叙白的闪亮登场。
今晚的归宁宴乃是一场家宴,因此安织桐和江叙白二人的着装相较于上午的盛装华服而言显得简约了不少。
尽管如此,他们身上穿着的却是同样色泽淡雅的烟紫色常服,剪裁得体,针线细密,于朴素中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在宫人们高举的灯笼引领下,安织桐和江叙白手牵着手,步履轻盈地缓缓走来。
他们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眷侣一般,每一步都带着优雅与从容。
当他们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那一刻,整个御花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紧紧吸引住了。
只见安织桐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发间点缀着几支精美的珠花,更衬得她娇艳动人。
而身旁的江叙白则身形消瘦,面色略显苍白,但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却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一袭烟紫色的长衫随风飘动,竟也有着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如此俊男美女并肩而行,当真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在场众人无不暗自赞叹,心中暗暗思忖:以往的安织桐每逢宴会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让人难以亲近。
可如今有了江叙白这个看着孱弱多病的驸马相伴左右之后,不知为何,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柔和了许多,仿佛春日暖阳融化了冬日坚冰。
永顺帝的皇弟庆王安玉川远远望见,便不禁高声赞叹道:“都说显宁的驸马美如冠玉,今日一见果然君子如玉,与显宁站在一起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庆王如此夸赞,安织桐赶忙向前迈出一小步,面带微笑地向庆王介绍起来:“庆王叔谬赞了,这是侄女的驸马江叙白,表字逸文。”
江叙白微微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逸文拜见庆王殿下。”
庆王见状,连忙伸手示意江叙白免礼,并亲切地回应道:“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既然你已是显宁的驸马,那就随她一同称呼本王为‘王叔’即可。”
江叙白再次施礼谢过,应声道:“多谢庆王叔厚爱。”
随后安织桐又带着江叙白拜见了荣王等好几个长辈,然后便是和安之昱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见礼了一番。
几人都想得到安织桐的支持,在他面前当然都表现的十分乖觉。
且安织桐身为长姐,也只有一番气势,让他们不敢胡来。
最后才是永顺帝的各个嫔妃,江叙白早便听过安织桐的提醒,所以在见到永顺帝的几个妃子的时候也把他们与几位皇子对了一下号。
不过几个嫔妃对安织桐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江叙白猜想可能是因为她的母后是陛下心中的最爱,而安织桐现在在永顺帝的几个儿女中亦是最受宠的存在。
几人倒是都很有默契的庆幸过,还好安织桐不是男子。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随着两个声音响起,永顺帝和陈皇后也现身了,此时的永顺帝已经完全没有上午那番模样,平日里威严的脸上也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众人跪下行礼,他也语气温和的开口道:“今日既是显宁的归宁宴便算作是家宴,大家都不必多礼了,都坐下说话。”
“是!谢陛下。”
众人刚刚按照位置坐下来,举杯共饮了一杯之后,刘淑妃便开口道:“长公主,听闻驸马才华出众,今日归宁宴,可否让驸马为这宴席增添一些趣味呢?”
安织桐心中一紧,她知道这是有人想要给江叙白难堪,江叙白又不是舞女,增添什么趣味?
这句话看似是在刁难江叙白,但何尝不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看向江叙白,眼中满是担忧,但江叙白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江叙白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