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是凭借自身努力通过科举才得以崭露头角的一介书生而已。
或许被迫交出自己多年来的心血成果时,他的内心定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煎熬吧。
所以她出言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过也只是想保全家人而已。”
江叙白点了点头,有一脸庆幸的说道:“一方面是因为这个,第二方面也是因为的确活字印刷术到了他们手里更能发挥出它的作用,你看现在工部不就在马不停蹄的印刷书籍吗?以后受益的也是百姓。”
听他这么说,安织桐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都被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能这么想,实属难得了。”
之后又觉得他是为了百姓与大义,于是提议道:“如果现在让你在安都办小报,你还愿意吗?
到时候让整个安国的百姓都能知道政事颁布,律法军事,教化万民于这一张张的小报之上,你可还愿意?”
“我当然愿意,只是朱家~”毕竟现在也还不到和朱家撕破脸的时候啊。
安织桐轻皱眉头,冷哼一声道:“哼,这天下何时轮到朱家来当家作主了?
你尽管放宽心便是,只要你心中有意于此,本殿下自会安排人手去精心运作此事。即便最终这桩差事落到了你头上,那朱家人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听到这话,江叙白赶忙抱拳施礼,感激涕零地说道:“那就有劳殿下费心了。”
安织桐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别客气,今日参加家宴,我很开心。”
安织桐从小就没有母后,父皇虽然宠爱她,但绝对越不过政事。
她从小都是在勤政殿父皇身边长大,但是父皇一忙起来,根本无暇顾及她。
虽然后来兄弟姐妹都多了起来,但是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一个异类,一个鹤立鸡群的存在。
所以这是安织桐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平常百姓家中的日子,那种温馨和互相关爱的氛围让她的心很平静。
“殿下若是喜欢,日后咱们便可时常归家。今日我家中众人亦是欢喜异常,尤其是阿爷与阿婆,当他们瞧见您那张地契时,眼珠子简直都要放光了。”
江叙白毫无顾忌地述说着家人对于钱财之物的真实态度。
安织桐忆起江老头接过地契后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以及他当着自己的面与江蔡氏悄悄算计着这座宅子究竟价值几何的情景。
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轻声自喉间挤出一个字:“嗯。”
她不由的想到能为这么简单的事情开心,真的会很快乐吧!
江叙白瞥见她脸上展露的笑容,心头亦随之轻松了不少。
安织桐当真极好!
他从未料到她竟会如寻常人家的媳妇那般,主动踏入厨房帮衬着家人们做事儿,哪怕仅仅只是做些摘菜之类的琐碎活儿,却也足以彰显出她对待身为驸马的自己的那份心意。
想到这里,江叙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把今天早上的账本拿出来算账了,总要做点什么来回报安织桐。
这么想着,到了驸马府他就径直钻进了书房,翻开账本,拿起算盘,啪啪的算了起来。
而安织桐直接就回了公主府。
刚踏入院内,耳边就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啧啧啧~我的公主殿下啊,这才新婚没多久,您怎么就舍得回来了呀?”
赵海棠满脸坏笑地看着她,那模样十分欠揍。
安织桐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少在这里打趣本殿下!你怎么又跑来了?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吗?”
赵海棠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当然办妥了,殿下的智谋真是令人折服。
这一次咱们略施小计,瑞国和肃国不但结盟无望,恐怕还会因此相互仇视呢。”说着,她不禁竖起大拇指,对安织桐的计策赞不绝口。
安织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们自顾不暇。这样一来,也免得他们整天打我们安国的主意。”
赵海棠连连点头称是:“可不是嘛,黎渊一回去便强势的把他几个皇弟都收拾了一遍,而他自己这次来安国没有讨到好,瑞国皇帝如今也不待见他,估计他们且要斗上一番了。”
赵海棠是着实佩服长公主的心计,从黎渊脸受伤这一点小事上,不仅打破了瑞肃两国的结盟,更是让他们自顾不暇。
看来她们还得在安都过上好一段清闲的日子呢。
担心赵海棠会因此有所懈怠,安织桐还是忍不住再次郑重地叮嘱道:“话虽如此,不过军营那边的操练一日都不可停歇,现在正是我们养精蓄锐的好时候。”
听到这话,赵海棠笑嘻嘻地点头应道:“明白了,你就安心当你的新娘子,好好陪你的驸马吧!”
提到江叙白,安织桐喟叹一声。
赵海棠见状,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立刻滴溜溜地转动起来,脸上露出一副暧昧不明的神情,调侃般地问道:“怎么了?他真不行啊?”
安织桐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又露出兵痞的模样了,没好气儿地挥了挥手,嗔怪道:“去去去,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也别把你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