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微微喘着粗气,稍作休息后,感觉身体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定了定神,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与自己同级别的修撰走去。
只见他面带微笑,礼貌地拱手施礼道:“陈大人,下官初来乍到,若有何事可为大人分忧解难,还望大人不吝赐教啊!”
陈庆正埋头忙碌着手中事务,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江大人我现在实在没有时间……”
拒绝的话说到一半他抬起头来,当他看清来人是未来驸马爷时,心中一惊,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连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回应道:“哎呀,江大人您可真是太客气啦!您瞧这边,这一堆堆积如山的书典都得送去工部刊印呢。
只是在此之前,需要有人将它们全部重新誊抄一遍。这不,我正为此事发愁呢,没想到江大人您就及时出现了。
要不,就劳烦江大人帮我誊抄下来如何?”
江叙白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声道:“既是如此重要之事,那便是下官分内之责,自当全力以赴。
请问陈大人,下官需要从何处开始着手呢?”说着,他便朝那些待誊抄的书典望去。
陈庆伸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几摞书籍,接着说道:“江大人,您先挑选几本拿回去慢慢誊抄吧。
誊抄完毕之后你按照书架之上的顺序把它放回原处即可,然后把誊抄好的放在这里,再在这张清单的书名之后画上一个圈。”
江叙白认真聆听完陈庆的交代,郑重其事地点头回答道:“在下明白了,谢谢陈大人指点。”
陈庆满意地笑道:“哈哈,那就有劳江大人了。咱们同朝为官,皆是为朝廷效力,日后还需相互扶持、多多关照才是啊!”
江叙白亦笑着回应道:“陈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定当铭记在心。”说罢,他便转身抱起几本厚重的书典,回到了座位上。
江叙白抱着几本书刚刚坐下,旁边不远的苏瑾年便踱步过来,“江大人,陈大人给你派活了吗?”苏瑾年刚刚也去问过其他的大人,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江叙白熟练的磨着墨,回答道:“嗯,说是要誊抄这些书典。”
“这么多想必江大人誊抄起来也颇为艰难,要不我帮你吧。”然后小声的在江叙白耳边补充道:“要不就坐着这时间实在难捱。”
江叙白看了看陈大人面前还堆着的众多书籍,又想苏瑾年毕竟是能考上榜眼的人,应该写的一手好字。
便从自己刚刚拿回来的书中取出两本递给他,“那你先抄这两本,千万不能出错,说是要送去工部的。”
“明白,明白,我一定一字一句的好好誊抄。”
倒是一旁的姚怀安冷眼看了两人一眼,嘴里还发出一声冷哼之声,江叙白不想理他,只一心抄自己的书。
除了多年前在王家默写过大量书籍之外,江叙白已经很长时间都未曾做过如此简单之事了。
但此刻的他却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就抄写得入了迷。
“江大人,江大人!”突然传来的呼喊声将江叙白从沉醉中惊醒。
他抬头望去,只见陈大人正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陈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啊,不知您叫我所为何事?但有所命,尽管吩咐便是。”江叙白赶忙起身回应道。
陈大人摆了摆手,笑着说:“我哪能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过来提醒一下江大人,现在已经到了放班的时辰了。
哟呵,江大人这字可写得真是漂亮啊!平日里您也是常常用草隶书写么?”
江叙白谦逊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并非如此,平日我较为喜欢使用行草。今日见到这《解学士诗》所用乃是草隶,一时兴起,也就同样以草隶来誊抄了。”
“哦?”听闻此言,陈庆好奇心大起,迈步走到江叙白的身侧,俯身仔细端详着那还未干透的墨迹。
随后又拿起一旁的《解学士诗》原本,将上面的笔迹与江叙白刚刚誊抄完成的字迹逐一对照起来。
这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竟然发现二者完全相同,分毫不差!
陈庆心中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伸出双手,迅速将江叙白刚刚誊抄好的纸张全部遮盖了起来。
接着,他抬起头,满脸笑容地对江叙白说道:“江大人,时候不早啦,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江叙白被陈庆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见对方并无恶意,且已发出邀请,于是便顺从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毛笔,跟随陈庆一同走出了房门。
出了门后,陈庆谨慎地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旁人之后,方才轻轻地拉住身旁的江叙白,并将其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而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江大人啊,日后在誊抄的时候,万万不可仿照那书典上面的笔迹,您只需使用您最为擅长的字体便可,这点一定要牢记在心呐!”
然而,尽管陈庆已经如此苦口婆心地解释了,但江叙白却似乎仍未完全理解其中深意,一脸茫然地看着陈庆。
见到江叙白这般模样,陈庆不禁皱起眉头,略微思索片刻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