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举子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投来或惊讶或嫉妒的目光。江叙白却仿若未闻,只是恭敬地朝着学官行礼。
学官微微颔首,接着念到其他的杏榜上的名单。
待众位学子都依照名次排好队列之后,学官才引他们踏入宫门。一路上,建筑气势恢宏,雕梁画栋尽显皇家奢华。
江叙白暗暗握紧拳头,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一众人在保和殿外,又有专门的太监领着他们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大殿之上的龙椅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龙椅两侧,整齐地摆放着一排考官们专用的桌椅,它们此刻正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殿内,一群神情紧张的考生犹如受惊的鹌鹑一般,小心翼翼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其中,身为会元的江叙白更是首当其冲,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距离考官和皇帝最近的地方。
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但内心深处却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可能是因为马上要见到一个能掌控安国,掌控生死,掌控一切的皇帝吧,就算他是后世而来,也免不得心生敬畏。
就在此时,一名尖声细气的太监高声呼喊起各位主考官大人的名号。
那些身份尊贵、学识渊博的主考官们有条不紊地依次走到各自的椅子前方站立定当。
最后,一阵激昂的呼声划破了寂静——“陛下亲临!”
刹那间,在场所有人纷纷朝着上首方向恭敬地跪拜下去,同时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紧接着,传来皇帝那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免礼,平身!”
伴随着他随意地大手一挥,这场备受瞩目的殿试终于正式拉开帷幕,进入了关键阶段。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永顺帝,神色自若,但其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审视一切的锐利光芒。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众考生,最终定格在了江叙白的身上。
江叙白隐约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视线如同利剑般直直地刺向自己,可碍于礼节,他不敢贸然抬起头来张望。
恰在这时,考卷被一一发放到每位考生手中。江叙白低头看去,只见那张洁白如雪的试卷之上,仅仅简洁明了地写着一行字:民之于官何谓?
江叙白略作思考,心中已有答案。他提起笔,笔锋苍劲有力,写道:“民之于官者,如水之于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为官者,当以民为本,察其疾苦,解其忧患,护其安乐,则民敬之拥之;若鱼肉百姓,徇私舞弊,则民心失矣,舟亦覆矣……”
写罢,江叙白微微松了口气。周围的考生有的还在苦思冥想,有的奋笔疾书。
此时永顺帝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江叙白,看到他停笔后,嘴角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见他停笔,立马就有人从旁而出,拿走了他面前的试卷,朝着上首的永顺帝走去。
永顺帝看着江叙白的答案,纷纷暗自点头。这答案简洁明了,却深刻地道出了为官之道。
永顺帝接过考卷亲自查看,看完后,他看向江叙白说道:“江叙白,此答朕甚满意,然朕还有一问,若为官之时遇权贵相压,君欲何为?”
江叙白心中一惊,旋即镇定回道:“回陛下,臣必坚守本心,不惧权贵,以国法为准绳,护民周全。”
永顺帝听后,微微颔首,从他的表情并未说满意还是不满意。
江叙白也只得怀揣一个七上八下的心在案桌前百无聊赖的坐着,心中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便写的慢一些。
不久,交卷时辰已到。太监们将考卷一一收起呈给诸位考官审阅。
众位考生被请出殿外,移步至偏殿等候结果。
到了偏殿,江叙白长舒一口气,后背之上竟有冷汗溢出,如果不是出了大殿被风一吹,他竟然都毫无察觉。
见桌面上备有茶盏,他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如牛饮般喝了下去。
心中不由的想到: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还有皇帝问他的‘权贵相压,欲何为?’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在暗指什么?
由不得他不多想啊,前有洞察朱家枝繁叶茂,后有皇帝这般询问,江叙白免不得多思考几分。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身形佝偻、满脸皱纹的老太监缓缓地走到了偏殿门口,用那尖细而又略带沙哑的嗓音高声喊道:“宣江叙白、苏瑾年、姚怀安觐见!”
听到这声传唤,在场的众人心里顿时都明白了过来,毫无疑问,这三个人必定就是今天殿试中的佼佼者——一甲人选。
然而,究竟谁能荣登状元宝座,谁将屈居榜眼之位,还有谁最终会成为探花郎,此刻仍然还是个未知数。
江叙白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步履轻盈地走在最前方。
他一边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去,一边在心中暗自揣测着自己此次殿试的成绩。
之前的乡试和解试,他虽然顺利拿下了解元和会元,但对于能否实现连中三元这个至高荣誉,他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庄严肃穆的保和殿前。他们先是恭恭敬敬地向高高在上的永顺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