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帝重新拿起那份考卷,眼中多了几分期待,“这江叙白明年怕是会来参加会试?”
“这~臣倒是不知,不过臣离开的时候,朱大人和汉嘉郡郡守已经点他为汉嘉郡的解元了。”
永顺帝微微点头,看着考卷之上写着江叙白的家世、年纪和籍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是寒门之子那他便可以重用。
当然日理万机的永顺帝也只是闪过一个念头而已。
江家村,宴席刚过,一家人便围坐在一起,商议何时动身去京城安都。
这次任凭他们如何说,江叙白都坚持他与安福两人去就行了,当然一方面是因为这次在郡城遇到的洪水和疫病,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这次去京城不止是为了会试。
“不行啊,叙白,此去京城遥远,就你和安福怎么行?到了京城之后也会有诸多不便,我看还是让你爹和叙辰与你一起我们方可安心。”
“阿爷,我爹要守店,二嫂现如今又怀孕,怎能让他们与我一同离开几月之久?你放心,等会试一完,不管我是考上什么名次,都会有三月的探亲假,到时候你们便都与我一同前去可好?”
“一起去京城?我这把老胳膊老腿就不去了。”说着想起如果孙子考中状元呢?那就是当大官,他不去看看孙儿当官的模样好似又有些遗憾,想到这里他眼神中划过一丝期待。
江叙白最后拍板说道:“总之这次就让我与安福一起去吧。你们也正好在家收拾收拾,如果会试之后要上京,那家里的事情便要先安排妥当才行。”
“爹,要不听叙白的?到时候等他会试考完,不管去哪儿上任,我反正都是要跟着去照顾他的。”小蔡氏说道。
“阿爷如果实在不放心,我再带上一名小厮便好了。”
“罢了罢了,听你的吧。”江老头哪里拗得过江叙白,只得摆摆手同意。
江叙白一路上京,都坐不了船,加之他此去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江家人又是忙前忙后的为他准备,本来就在决定京城之行时拂了家人们的好意,所以为他准备的东西他都一律不拒绝。
这就导致光装东西便装了整整一大车,什么防雨的油布,草帽蓑衣,棉袜被褥,应有尽有。
现在他的马车只能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来形容了,简直堪称古代版的房车。
再过几天,他就要启程。这天,江老头将他悄悄地叫到一旁,神情显得有些谨慎而又庄重。
只见他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仿佛那是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
“叙白啊,这里面一共有十万两银子。阿爷我也不清楚到底够不够用,但心里寻思着,万一你能够考上进士,咱们是不是就得在京城买上一套房子呢?
这样一来,等你日后当官了,也就不必再去租住他人的院子,可以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江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那一沓银票,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然而,江叙白闻言后,却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推辞道:“阿爷,您快别这样!我自己手头还是有些钱财的,足够应付各种开销了。再说了,您的这些钱可都是家中公用的,怎能如此轻易地单独给我这么大一笔数目呢?”
听到孙子这番话,江老头连忙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说什么胡话呢!这哪里是什么公中的钱?若不是因为有你这个争气的孩子,咱家哪能有如今这般光景?
更何况,如果将来你当真留在了京城,那么你的爹娘他们肯定也会跟着过去。到那时,这镇上、县城里的那些铺面,以及家里的田地,可不都成了你大伯和二伯家的东西啦?
而你们一家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所以啊,这笔钱你一定要收下,权当是在京城给自己置办一处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罢。”
江叙白听到阿爷的话语后,心中不禁一震,他敏锐地察觉到阿爷似乎有着分家的念头。于是连忙开口说道:“阿爷您怎么能这么讲呢?江家村可是咱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呀!这里就是咱们的根,无论如何它都会一直是我们温暖的家。而且,您看我的那些税田如今不全都还在江家村嘛!”
只见阿爷摆了摆手,缓缓回应道:“税田那边的收入情况阿爷自会替你留心着,绝不会让任何人占去你的丝毫便宜。”
“叙白,常言道‘树大分枝,儿大分家’,眼下你大哥、二哥他们不仅已成婚生子,就连孩子都有了。而阿爷和阿婆年纪也越来越大啦,实在没精力再像从前那样操持整个大家庭的琐事,只想安安稳稳地享享清福,不愿再多过问这些繁杂之事。
所以这家呀,迟早都是要分开过的。趁着眼下咱们一家人之间情谊深厚,倒不如趁早把家给分了。”
其实关于分家这件事,江老头心里早就盘算许久了。如今大房靠着种植药材已然小有所成,江叙志更是成功踏入了求学之路,且学业进展得颇为顺利。
有几位兄长作为表率在前,想必日后他定能考取个秀才功名回来;二房这边呢,江老二的生意那也是越做越好,家中还有江叙辰与江叙律这两位秀才;至于三房那就更不用提了,日子过得也是红红火火。
如此一来,各房都已有了一定的根基,此时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