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鸿卓闻言,先是微微颔首示意,然后面色庄重而又认真地回答道:
“虽说我并不知晓这位学子究竟是如何想到这般精妙绝伦的主意,但单就其提出的这种堤坝设计而言,如果能够在我们安国境内成功修建一座。
那么困扰百姓多年的洪水之灾即便不能完全根除,可只要不是那种数十年才会遭遇一次的特大洪灾,基本上都不会再造成太大的危害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每逢干旱时节,还可以利用堤坝内部储存的大量积水来进行农田灌溉。
两位大人不妨试想一下,倘若真能如这位学子所言建成这样一座堤坝,那无疑将会是一项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伟大功绩啊!”
听完宋鸿卓这番话语,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请宋大人亲自为这位学子揭晓姓名吧。我与蒋大人经过商议后一致认为,应当推举这位学子为本届科举考试的解元。”
“好好好,理应如此!像这样具有如此广博见识和卓越才华之人,确实当之无愧成为本届解元!”宋鸿卓兴奋地应道。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揭开了放置在一旁用于遮蔽考生姓名的糊纸。
蒋文隽目光落在考卷上那醒目的“江叙白”三个字时,他的面庞上悄然掠过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
只见他微微颔首,轻声说道:“难怪啊……能写出如此精彩的一篇文章来。实不相瞒,宋大人,此次洪水来临之前果断开挖河道以泄洪,这一妙计同样出自这位江叙白之手。”
听闻此言,宋鸿卓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追问道:“此话当真?若是如此,那这份考卷可否由下官带回京城呈交圣上御览一番?
毕竟当下洪水之患虽已解除,但那白鹤滩尚未修建完成。倘若将此卷交由陛下过目,或许其中提到的修建方法便能运用到白鹤滩工程之中,岂不是一桩美事?”
蒋文隽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自然可以,这本就是要送往京城的重要卷宗。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吩咐手下之人先行誊抄一份留存备用。”
说话间,他留意到宋鸿卓难掩兴奋之情,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江叙白当真是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啊!
忽而忆起前些时日自家三孙子曾提及要在城外梅园举办一场诗会,并有意邀请娇娇前去,好让她结识一下此番参加科考的诸位学子。
也不知娇娇是否已经与江叙白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此事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孙女。
思及此处,蒋文隽打定主意待休班之时,定要找个机会向三孙子好好打听打听。结果把蒋希铭找来之后,蒋希铭说他那日因为公务并没有去,是蒋希泰办的。
蒋文隽再次差遣下人将蒋希泰传唤至府上。当蒋希泰得知是大爷爷要见自己时,心中不禁一阵慌乱,只觉两股战战。
然而,面对长辈的召唤,他根本无法推辞,无奈之下,只好强打起精神,硬着头皮前往。
踏入郡守府中的客厅,蒋希泰恭敬地向蒋文隽行礼问候:“大爷爷安好。”
蒋文隽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然后缓缓开口问道:“听说前些日子你组织举办了一场诗会?”
蒋希泰心头一紧,连忙回答道:“回大爷爷的话,确有此事。不过您放心,我们只是举行了一些文雅的活动,比如玩玩飞花令、对对子之类的游戏,绝无任何越矩之举。”
蒋文隽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对蒋希泰的信任,接着说道:“你是好孩子,大爷爷当然相信你。希铭跟我说,娇娇那天也去参加诗会了?”
听到提及蒋妍娇,蒋希泰赶忙回应:“大爷爷请宽心,五妹确实去了诗会。但她仅仅是在梅园的二楼弹奏了几曲而已,始终未曾在众人面前露面。”
蒋文隽若有所思地继续追问:“哦?原来是这样。那么娇娇当天的心情如何呢?可曾见到什么特别的人?”
蒋希泰犹豫片刻后,鼓起勇气答道:“这~大爷爷,你也不用拐弯抹角,我知道您和三哥的意思,那日我还专门找了我最好的好友来,但娇娇……他说我那好友不过是农家子,以后走不远的!其他人更是没有她能看上的。”
“这孩子,她一介女流之辈哪懂这些事情,你那好友没听见她这番话吧。”蒋文隽面带担忧地问道。
“那倒是没有。”蒋希泰连忙回答道。
这时,蒋文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你那好友是和你一起做文印坊的江叙白吗?”
蒋希泰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反问道:“大爷爷怎么知道?哦~肯定是三哥告诉你的吧?”
只见蒋文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年你那文印坊为蒋家赚了不少钱,我怎能不知,何况那江学子这次不是还出了挖河道的主意嘛。”
蒋希泰赶忙谦逊地回应道:“都是侄儿身为蒋家人应该做的。不过我那好友……”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蒋文隽打断了:“行了,别不过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大爷爷。”蒋希泰恭敬地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