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默契地装作没看见对方。
叶姝合上门。
栾洺回过头,面对其他人的感恩涕零阿谀奉承,面不改色,神色淡淡。
叶姝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单听对话,她发现栾洺在这玄武城混得不错,十分受人敬重的样子。
栾洺一个魔族,怎么会在四大家族之一的曹家?
啧,看来魔族渗透得还挺深!
确定这些人不是来偷袭自己要自己的命,叶姝重新躺回床上。
“哎哟。”
叶姝跳得太高,落得太重,床又硬,右边屁股骨头撞得生痛,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靠!
这么冷的地方,地砖凉,床又硬,和牢狱有什么区别?
曹婷杀不死她,就打算冻死她?
恶毒的女人!
刚刚与曹峰一战,灵力透支,前所未有的困倦席卷而来,脑子昏昏沉沉,身体精疲力竭,急需休息。
胡思乱想腹诽着,叶姝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半梦半醒间,浅眠的叶姝猛然蹭起。
头撞到脑袋。
“啊——!”
叶姝下意识尖叫,又立即捂住嘴,望着黑夜里那张熟悉的脸,眼睛越瞪越大。
缓下心绪,叶姝松开手,低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栾洺眉心微蹙:“我也想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姝有点无语。
明明是她先提问!
“我来找曹邈,替我师兄重塑根骨。”叶姝决定以诚相待,以退为进,换取情报。
栾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这个女人没有心。你对你师兄这般情深义重,我都怀疑你是佳得乐。”
叶姝有点无语:“他是为我受的伤。”
跟你那群猥琐可恶该死的家人不一样!
漆黑眼眸里好似汇聚所有月色,出奇地亮,定定望着她:“他喜欢你。”
叶姝:“……”
除了男女之爱,他脑子里就没点正常感情吗?
栾洺骤然靠近,鸦青色薄袍覆在手背上,出奇地凉,幽邃深瞳里溢出淡淡阴翳寒气:“他喜欢你,你喜欢他吗?”
“喜欢。”
刚回答完,猝不及防的,叶姝被重重推倒在床上。
哐当一声响,左边屁股骨头也狠狠撞了一下,痛得她龇牙咧嘴,死去活来。
栾洺本想张嘴咬她唇瓣,见她表情狰狞,瞬间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叶姝揉着屁股瞪他:“不知道床板硬吗?”
沉默片刻,栾洺说道:“是我疏忽了。曹家人为了磨练心性锻炼体肤,地用的寒玉砖,床用的冰玉石。”
叶姝好奇:“每间房都这样?”
栾洺说道:“是的。除非有特殊情况。”
叶姝啧声,暗暗感叹曹家家风森严,曹平治家有方,人人皆如此修行,难怪意志力如此强,服从性如此高。
栾洺扶起叶姝:“曹家怕是不会轻易给你师兄重塑根骨。”
叶姝说道:“我知道。”
栾洺望着叶姝,眼神不觉间落在她竖起的头发上。
叶姝下意识抬手遮挡:“你看什么?”
眼神闪动两下,栾洺说道:“若曹平要你以头上发簪交换,你换吗?”
莫名的,叶姝松了口气。
虽然池琅还活着,但他留给她的妖力,很可能是她最后的纪念。
好东西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记。
叶姝摸了摸束缚妖力的玉簪,沉默良久,深思熟虑后说道:“如果只能以此交易。我换。”
栾洺目光盯着叶姝的脸,肤白如雪,唇红如朱,眉高眼深,鼻高唇薄,筑基后,她比起从前美貌更盛几分,气质也更加卓然超绝。
栾洺忍不住问道:“你真那么喜欢你师兄?”
叶姝:“他是我师兄,我当然喜欢他,就像他会因为我是他师妹而护着我那样。”
栾洺一怔,面上一喜。
叶姝不想给他害人害己的希望,转而又说道:“你吃醋吃错人了,我的未来道侣是月烬,此行的另一个人。”
乌黑如漆的眼瞳怔然,喜意骤然消散。
叶姝淡淡道:“我对你无爱,亦无恨。我希望你对我同样如此,别执着于对我的情,也别因你家族男丁的自食恶果而恨我。”
栾洺定定望了叶姝片刻,转身出了屋。
窗户大开,雪花飘入屋内,寒气入侵,叶姝紧了紧衣服。
曹家长住背景,习惯了踩这寒玉砖睡这冰玉石,她却一时半刻习惯不了,三更半夜,寒气侵袭,寒上加寒,能要人命。
叶姝从储物袋内掏出银灰色外袍裹身上。
呜呼——
暖和!
早该拿出来了。
池琅又没死,多用用,用坏了,还能寻个由头去找池琅,找他再要一件外袍护身。
回笼一觉,叶姝睡得更好了。
翌日,叶姝是被曹婷叫醒的。
曹婷手上握着剑,额间还冒着热气,显然是练剑中途匆匆过来找她。
叶姝睡眼朦胧,曹婷急匆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