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眼,看赵正威风凛凛的模样,跟在后边一个劲地打哈欠。
“上墙看看。”赵正指了指不远处的关墙,那上边金光灿灿,沐浴阳光,不似这山谷之中,阴风阵阵。大夏天的,跟闹鬼似的。
两人到了关墙边,回鹘人倒也没阻拦,直让开了上墙的梯口,赵正拾级而上,到了墙头,却见这铁门关扼守山谷中央,居高临下,面对正南。狭长的铁门关通道就在眼前,在山腰、山谷中蜿蜒盘旋,孔雀河水奔腾而下,自关城墙下一路流向了那隐隐约约的戈壁大漠。
墙头回鹘哨巡们纷纷行礼,赵正点头示意。
胡三大道:“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也难怪吐蕃人不敢轻易进犯。”
“是啊,在这铁门关上,四千鹘军能抵四万蕃军。”赵正扶着女墙,叹了一口气,“只是再坚固的防线,也怕这关内出什么幺蛾子。”
胡三大笑了起来,说道:“这事你急也没用,我倒觉得,一旦巴特老贼与约茹人谈妥了,这铁门关才是你要想的事情。元良,你可想好了?若是回鹘人跑了,把这铁门关让给了约茹人,然后让你不得不收拾这烂摊子,给你右武卫这千把人来打这铁门关,你打的下来么?”
“这世上哪有什么固若金汤?”赵正“嗤”了一声,冷笑道:“再说了,我又不是蠢货。右武卫的将士是长得不好看,但他们又不是牲口。这种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赵正顺着关墙,边走边说。
关内的鹘军大营就在脚下,黑色镶边狼旗旗帜异常显眼,赵正瞟了一眼,却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胡三大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见那旗帜下,站着个穿貂的乞力柔然,正抬着头,遮着额,看向了关墙。
阳光从她侧身照射了过来,映在了她那粉色的左脸上。
身边的侍女取来了头纱,乞力柔然摆了摆手,透过阳光,看向了同样沐浴在金色当中的赵正。
尽管两人隔了半个军营,但当视线交错的那一瞬间,赵正明显感觉到了乞力柔然那目光中的询问。
胡三大笑得更厉害了,“元良,你昨日可是爽了她的约?”
赵正若有所思,“走,我们去探探。”
两人自来路返回,下了关墙。在军营中,到处都是栅栏、拒马和障碍,赵正循着那狼旗飘展的方向,直转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汗帐的门口。
只是这汗帐边看守的并不是宿卫军,而是回鹘的关城军。
见了赵正,他们不似在城墙上的鹘军那般友好,只伸手一拦,便道:“天使可有外宰手函?”
“可敦召见,要什么外宰手函?”胡三大推了那人一把,顿时四五支长矛顶了上来,“对不住了天使,外宰有令,可汗重伤未愈,不便见客!可敦昨夜守在可汗身边照拂,夜间无寐,已是憔悴不堪,也不能见客!”
赵正不置可否,只透过面前的木栅看向了汗帐内,却见乞力柔然已不见了身影。胡三大被顶在胸前的矛逼退了回来,一时间束手无策。
“既是如此,那便见见汗叔吧!”赵正背着手,对那些关城军卒道:“想必此时,汗叔不会也不便见客吧?”
那几个军卒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难以决断,但见赵正也不像是要硬闯的模样,便收了手中的长矛。
“天使稍等,外宰见不见客,须得禀明才是,还请天使稍等!”
赵正点点头:“莪便等在此处。”
那军头自是不敢怠慢,交代了身边伙伴几句之后,便提着枪矛一路跑去了外宰中军大帐。
赵正在汗帐外等了约莫一刻钟,那军头才匆匆回来。
只是神色有些歉然,道:“天使恕罪,外宰眼下正有公务。”
“……”胡三大“嘶”一声,眼看就要发作,那军头却又道:“不过外宰交代,既是天使要见,他便是有天大事体,也得缓上一缓。只是外宰说,只得你一人去见……至于这位将军……”
“这又是什么道理?”胡三大顿时气笑了,“我乃苍宣侯贴身护卫,苍宣侯在哪,我便在哪!”
那军头却摇了摇头,道:“中军大帐乃机要之地,如今约茹大军压境,内里公文、沙盘等物事,不方便见客。还请将军体量。”
“就你们这几个鸟人……”胡三大指着那军头道:“你跟我说什么公文、沙盘!?你当我大唐铁骑打仗,就没见过这东西么……你们这帮……”
“行了!”赵正见胡三大要骂人,于是一把拉住了他,“三哥,你且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这货明显不安好心,你能去?不行!”胡三大吹胡子瞪眼,“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赵大柱不得将我剥皮抽筋?”
“那你便在中军帐外候着,我进去就是!”赵正退了一步,看向了那军头,“这总可以吧?”
那军头支支吾吾,想了想,道:“若是不近十丈之内,倒也无妨!”
赵正闻言点点头,看向了胡三大。
“不行!”胡三大坚决不肯,赵正道:“若是汗叔要对我不利,定是有完全准备,你跟着我,又起什么作用!?”
“那也总比你一人面对要好!”胡三大说道:“他们要动你,便从我身上踩将过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