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换就是了。
但若是你连来巴结的心思都没有,那还怎么用呢?清高有时候虽然不是坏事,但堵死自己的路可太常见了。赵硕没那个时间对待赵正一般去各个三请,他眼下要的就是快。
各道招募的军户落户问题、新军军制修订问题、各州粮草调拨问题,每一件都是挂牌大事。
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情。
“也罢!”赵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元良这法子虽然不太靠谱,但总算也是解了燃眉之急,多少有些雪中送炭的意思了。渠让,人员遴选,你负责吧。”
“唯!”王渠让也没再纠结,拿了名单就下去张罗去了。
“来!”赵硕招了招手,让赵正过来坐自己身边。
赵正也不客气,盘腿坐上了案边。听赵硕叹气道:“喝酒吗?”
“大早上的,就不喝了。殿下可是有事?”
赵硕摆了摆袖袍,眼神有些疲惫:“昨夜我一宿没睡。渠让说,军户招募,有计三万余。大多都是奴籍、失了地的农户。尤其以河东道、京畿道最甚。大唐这三十年仗,打得百姓流离失所。可大唐贵族,圈地兼并,愈演愈烈。”
赵正点头,暗道战争便是如此。历史上每回大战过后,就有大量土地被兼并。没了地的农民就成了流民,有如蝗虫一般。凉王殿下常伴兴庆皇帝左右,多少是有些不知人间烟火。这三万余户还只是冰山一角,相信各道流散的人户,少说还要乘以十。
只不过有些地方确实离河陇远了一些,想来却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这事,不该凉王殿下操心。
于是便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已经在路上了。”赵硕摇了摇头,“我便是因此事才一宿没睡。京畿道的最快春耕前就能到河陇,河东道的大约四到五月。至于剑南、黔中等地的,还要晚一些。而且近日有说,吐蕃国内有变,河西还有三百多户人要往河陇逃。”
“河西?”赵正吃了一惊,以他对达布的印象,其人还算是个有些怀仁的统治者,河西百姓在他的治理下,应该不至于流离失所。
赵硕却拿出一份书信,“梁珅送来的。”
“哦?”赵正笑了起来,“我说许久没见他了,殿下把他派吐蕃去了?”
“不是你说的么?”赵硕睁大了眼睛,“吐蕃军情专人打探,事无巨细,每月三报!?”
“啊,是是是!”赵正忽然就想了起来,他那时就打算玄甲军组建后,梁珅专职打探吐蕃军情。摸清吐蕃各茹部署,包括各茹茹本动向。以及吐蕃、吐谷浑等地水草、作物生长丰减、特产分布。若是有条件,往各茹安插细作,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凉王殿下比他还要积极,玄甲军影子都还没出生,就把梁珅支使出去了。
赵正细细一想,最后一回见到梁珅时,是在赏功礼上,他貌似还真的就是吐蕃人的打扮。
人才。
“元良!”赵硕忽然皱起了眉头,“你当真建议先打吐谷浑?”
“不。”赵正矢口否认,“臣想的是一劳永逸,先灭吐蕃!”
“……”赵硕身体微向后倾,一双锐眼充满不可置信。赵正连忙笑了笑,“不过那也还早!先安顿军户,流转河陇经济。眼下没人没钱没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况且臣就是想打也没军权啊!”
一边说,赵正一边打开了梁珅送回的书信。
信中只说了一件事,达布即将调离河西,回吐谷浑整军备战。
“什么时候啊?”
“什么什么时候?”
“达布什么时候走?”
赵硕摇头,“大概快了。元良何以如此紧张?可是担心吐谷浑有变?”
“非也!”赵正道:“达布这人谨慎,不是善开战端之人。而且就算要打,也得等今年夏收过后,没到六七月,吐谷浑不会有大变。臣担心的是河西墨宣。就是不知新到河西的是谁?吐蕃国内对达布去岁河西之战指摘甚多,说他和安郡王打默契仗。”
“朝廷也有人说安郡王与达布打默契仗。参他的奏本都堆成了山,若不是你端了吐蕃军粮,陛下可能早就顶不住了。”赵硕笑了起来,赵正也跟着笑。
安郡王可能还真是打了一场默契仗。但这事没有证据,不好瞎说。
“右武卫春后前移吧。”赵正道,“万一吐蕃王庭派来一个疯子,墨宣得有所准备。”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硕叹了口气,“只是师出无名。与吐蕃议和,约定了唐军不得到墨宣,蕃军不得到四水。右武卫前移,恐落人口实,借此发兵,反倒遭了。”
“无妨,以演兵为名,前移之前给吐蕃发函便是。”
“还能如此操作?那岂不是此地无银?”
“外交照会嘛,我又不针对他!”赵正一脸不要脸的表情,“五月是吐蕃粮草收割的季节,演兵自五月始、十月止。时间地点一股脑地不用保留,直告吐蕃便是。过了十月天寒地冻,谅他在河西也翻不起大浪来。此阳谋之事,朝廷也无甚可说。”
赵硕想了想,觉得也只能这样。倒是这明目张胆地把行军演兵路线事项告予敌方,也就只有赵元良能想出来。
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