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左右武卫才每月两贯钱,
粮食一斗十二斤,才十四文!
普通农户,一年能有五贯纯收入就相当不错了。
看来这玄甲军,当真如王长史说的那般,往后就是河陇的拳头。别说团结兵,就算是府军、护军甚至卫军,有这待遇还不嗷嗷直叫?只是这么一来,花在玄甲军头上的钱,那就真的不少了。
三百人,一月也要一千五百贯。往后扩到三千人,就是一年十八万贯。都督府税收才多少?不过也就几十万而已。
金阿贵“啧啧”有声,凉王这是不过了呀!
“何止呢!”赵正摇头,掰着手指头,道:“这才只是给人的饷钱。我再给你算一笔账。按每人三匹马算,就是九千匹战马,一匹战马按十五贯算,十三万五千贯。军甲每人两副,算上损耗,用铁一百余斤,不算人工,两贯钱,六千副军甲就是一万两千贯,算上人工,三万贯。兵器呢?你是军械营的,你该知道用度。再加上军旗、鼓号之类的杂物,成军之后,第一年投入就要过四十万贯!”
这都还没算粮秣。也没算上损耗、增补。而且一旦打起仗来,那花钱才是真流水。
整个大唐,如今也不过就一千余万贯的岁收。
年中河陇这一仗,打掉了大唐三年的收入。
多吗?
其实就是穷。
破家值万贯,但若是不破罐子破摔,仍旧敝帚自珍的话,往后花在对吐蕃的岁贡,会更多。想想景中二十八年唐蕃议和,大唐给吐蕃赔款就三千万。还有每年的牛羊、布匹、粮食?五年前的大唐,刚刚打完所有的仗,每年朝廷进项才多少钱?不过区区四百万贯!
为了那三千万和数万牛羊,数百大车布匹,以万论石的粮食,大唐从圣人到贫民,那几年吃了多少苦头?凉州和剑南百姓吃糠咽稀,都堵不上吐蕃的那个破窟窿。
所以别怕花钱,只要花得值,钱算什么?
粪土而已!
金阿贵老老实实地双手扶膝,静静地听赵正说完。
逐渐点头,内心也跟着一起澎湃。
他现在终于知道凉王殿下为什么会如此大方,那是因为架不住身边有个赵元良。
这个年轻人,说的话煽动性极强。让人听了之后深以为然,别说每人每月五贯,再翻一倍,凉王怕是都拿得相当利索。
听说殿下把长安的别院都卖了,八百亩地连带庄农,作价二十万贯。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赵正就捂脸。
二十万贯是挺多的,但那也是皇家庄园。赵硕跟着赵正的思路,夸下了海口,不要朝廷一钱一粮。其情可感,但确实败家。
这事得怪王渠让,身为凉王长史,该做的不该做的,也不劝着点。
只是赵正不好多说什么,因为他是花钱的那个。河陇赚钱的营生不多,纯靠税收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过几年吧,等河陇军政大局稳定了,再想办法帮他盘活一下经济。
赵正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铜钱,“啧”声暗道,平凉还有几万贯呢,也不知凉王在午夜梦回之时,后不后悔当初对平凉手笔那么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想想那时他也还没当家,不知柴米油盐有多贵……
不过达念的皮蛋似乎很成功,赵硕送了五坛去长安。圣人吃了很喜欢,着膳食坊仿作一些。但做惯了精致美食的御厨们哪知道这犄角旮旯的皮蛋怎么做,一时间就在长安城里找方子。只是找遍了整个长安,却一无所获。
最后只好派人来平凉。
皇家御厨来要方子,赵正也没捂着,写了就交给了他们。
原本平平淡淡的一件事,达念都不知怎么就在凉州传得沸沸扬扬的。苍宣的平凉店铺里,原本每日只能卖出十几只的皮蛋,突然一下就火了,八文钱一只,最高一天卖了两百只。只是达念做的不多,存量太少,卖了没几天,便就告罄。
达念一时就急了,揣着钱从苍宣回来,就火急火燎地要去收蛋。
赵正正好刚送完金阿贵,听了这事一把就拉住了她。
”元良,一天能卖两百只呢!”达念捧着铜钱,兴高采烈,“那我多做一些,就能挣许多许多的钱。”
“这不是个长久生意!”赵正叹气道:“皇家虽然会对方子保密,但毕竟有利可图,方子又不复杂,过不了多久,市面上就会有很多皮蛋。而且眼下买皮蛋的不过就是图个新鲜,想沾一沾皇家的喜气而已,过些日子,这股风淡了,销量就降了。你劳心劳力地准备多了,到时卖不出去,不是要赔本?而且鸡蛋也涨了价,多做无益!”
“那如何是好?”达念一听便就泄了气,销量什么的,平平常常就好,只是鸡蛋跟着涨价,是她始料未及的。
赵正早就说过了,如今平凉人羊肉吃得欢,别人虽然没有平凉富庶,但几个鸡蛋又算什么。鸡就那么多,蛋也有个数,鸡蛋卖得出去价,藏的人就少了。鸡蛋少了,价钱又会更高。
凉州又没人开养鸡场,流水线作业产鸡蛋那是白日做梦。皮蛋本身卖价就高,没有多少上涨的空间。两项一加减,利润空间微乎其微。
只有等以后养鸡的人多起来了,才能接着平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