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原本岳兴阿该是丁忧才是,毕竟生母才下葬。
不过赫舍里氏被秘密下葬,对外没说这事,岳兴阿有意守孝,被四爷婉拒了。
“朕知道你孝顺,不过如今佟家不在,你手里头也没什么银钱,总该想想以后要怎么养活妻儿。”
佟家没留下多少钱了,就剩下老宅,被四爷赐予岳兴阿。
他手里头还剩下一点钱财,但是偌大的宅子都需要打理,仆人也需要月钱,哪里都要花钱。
如果再守孝二十七个月下来,岳兴阿的妻儿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喝西北风吧!
这话让岳兴阿两眼泪汪汪,只觉得佟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愿意特赦他,还为自己着想,低着头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四爷被吓了一跳,苏培盛赶紧上前小声提醒道:“大人,可不能御前失仪。”
岳兴阿这才发现自己还在皇帝面前,不能失礼了,赶紧把泪意咽了下去,连连谢恩:“多谢皇上,微臣以后一定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四爷宽慰道:“知道你难过,只是对外都说舅母在前几年就已经病去了。要是公布此事,对舅母的名声也不好,还连带着让你更难过,倒不如暂时瞒下。”
岳兴阿也明白,生母的事要是传出去,佟家怎么样他不在乎,却会让生母被人非议。
他可不想生母死得那么惨了,生前过得也不好,死后还要被人议论纷纷,私下嘀咕她的事,于是点头道:“谢皇上,微臣替母亲感激不尽。”
四爷叹气道:“是朕疏忽了,要是早早发现此事,也不会沦落成这个地步。”
好几年前粘杆处还没能彻底成型,像是隆科多这样的御前重臣,他也不好派人进去探查,也就错失了救人的良机。
岳兴阿摇头道:“这终归是阿玛的错,跟皇上没关系。”
他明白皇帝是个重情义之人,才会这么说。
但是岳兴阿心里也很清楚,这全是隆科多宠妾灭妻的错,跟皇帝毫无关系。
甚至皇帝都不曾责备他一句,明明岳兴阿也在府里,却没能察觉到生母的不对劲,反倒该是自己的错才对。
岳兴阿面色颓然,好在以后终于不用再见隆科多和李四儿了。
想到李四儿已经被赫舍里氏带走,暂时生不如死的样子,他也能让母亲泉下有知能安息了。
“皇上,阿玛明儿被流放,启程之前微臣能去送送他吗?”
四爷一怔,看了岳兴阿一眼说道:“可以,你是个孝顺的儿子,舅舅见着你会高兴的。”
高不高兴他不知道,其他人见了,却会觉得岳兴阿是毫无挑剔之处。
毕竟隆科多害死原配的事没传出去,岳兴阿要不去送,想必那些人私下还要嘀咕他是个不孝的儿子了。
虽说四爷不在乎这些,看岳兴阿还是在乎的。
反正只是去送最后一程了,隆科多不可能在流放之地还能回来。
他不过走一趟而已,也不费什么功夫,还能堵住悠悠之口,何乐而不为?
岳兴阿行礼后就恭敬告退了,他不但打算明天送隆科多,今天也打算去牢狱中看望这位阿玛。
隆科多因为叛国罪被关押在牢房最深处,守备森严。
他听见脚步声,只以为是狱卒在巡逻,却发现对方停在牢房面前不动。
隆科多缓缓抬起头来,看到岳兴阿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道:“你怎么来了?四儿真的死了?那玉柱和玉娘呢?”
岳兴阿站在原地,整张脸面无表情,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神色来。
这个生父看见他的第一眼,问的不是自己,而是问的李四儿和她生的一双儿女。
真是好样的,让岳兴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隆科多着急催促道:“快说,他们怎么样了?我追问好久,这里大人根本不跟我说话。你哑巴了吗?快回答!”
岳兴阿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答道:“玉娘嫁人了,不会牵扯进来。玉柱和李四儿都在狱中病死了,已经下葬了。”
隆科多瞪大眼道:“不可能,是不是你弄死了他们母子?我早就知道你看不惯他们,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岳兴阿听见隆科多的嚷嚷,好笑道:“儿子何必做这些,毕竟害死他们的又不是我,而是阿玛你啊。”
隆科多一愣,摇头道:“不,跟我没关系,你是不是骗我,其实他们两个还没死……”
岳兴阿懒得继续听他的胡言乱语,只说道:“阿玛不是跟皇上坦白了,还送去了口供,那供词儿子都看过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明儿阿玛就得出发了。”
听见“出发”二字,隆科多终于害怕了起来:“不,我是皇上的舅舅,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流放什么的,对,你去跟皇上求情!”
岳兴阿嗤笑道:“我为何求情,难道阿玛忘记了,额娘是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
隆科多皱眉道:“你都知道了?这事其实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四儿会这么做……”
岳兴阿懒得听他假惺惺的辩解,抬起头道:“阿玛不用多说,儿子明天会来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