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觉察了,笑着道:“还是算了。”
“什么算了?”沈碧微问他。
“我喜欢的人盼着我死,我会很伤心的。”他说。
这是他藏在玩笑下的表白,沈碧微也知道,所以更要训他。道:“不要说这样的晦气话。”
其实他从来没起过这念头,不过是玩笑。但身居高位,有时候也不该随意开玩笑。
尽管他早早就接受这份遗憾,这世上好的东西有很多,但不是所有好东西都要属于他。
就像他何尝不想做能让父辈依靠的青年,像霍英祯,不管前事如何,只要他在一天,长公主就可以依仗一天。
就像他也日夜悬心官家身上那些陈旧的阴霾,哪日最终变成一场瓢泼大雨,到时候泥沙俱下,谁也无法保全。
他当然也担心长公主,担心宫中那许多糊里糊涂的皇子,担心天下臣民。但他最担心的,是自家的伯父。说来可笑,但天下人人畏惧也悄悄议论凉薄的官家,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虚弱疲惫的中年人。真到那一天到来时,鱼有鱼路,虾有虾路,长公主也好,崔景煜也好,甚至魏瀚海和勇国公,也自有自的活路。只有永熙帝赵苰,会是那个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
而他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甚至他的死,很可能成为那一场混乱的开端。
每思及此,万箭穿心。
好在他是赵衍泽,无上尊荣,绝顶聪明,早早为自己担心的人一个个想好去处。长公主姑姑有她的洛阳行宫,皇子们中忠厚老实的早在他这备下了案,江山社稷,天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