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仿佛就在昨天,但仔细想想,简直恍如隔世。
她像是大病了一场,病的时候固然神魂颠倒,但她已经痊愈了。
真诛心,偏偏又是十五,刚好一个月。于她,却仿佛过了一生那么长。元宵节的凌波仿佛是另外一个她,她已经决绝地往前走,于是留下裴照一个人在那里。
没关系的,他还会有另一年的元宵,二十一岁的少将军,前途无量。京中喜欢他的世家小姐那么多,自己只不过是近水楼台而已。就像买锦缎的时候错过了最喜欢的那匹,但只要剩下的足够多,足够好,最终还是会忘掉那这份遗憾的。
大年夜他念的那首诗,正好做他们俩的谶语。“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明年的时候,他身边赏灯的人就不会是她了。
但他也会在梅花树下看着她笑吗?
光是想到他会喜欢另外一个人,会用带笑的眼睛看着她说话,会给她讲那些气人的笑话,逗得她掐他,光是知道他会有他的妻儿子女,他也会成婚,会和她一起在这长安城的某一处生活,度过之后的每一个年夜和元宵,她就觉得心要被撕裂了。
但没关系,当年清澜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凌波这样想着,有种赎罪般的快感。
沈碧微确实没说错,她是因为知晓了当年的事,自己的身份,和清澜为了她的牺牲,才觉得自己不配去追寻自己的幸福的。为什么清澜为了她退了和崔景煜的婚,她却能毫无负担去奔赴自己不管不顾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