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傲气地昂着头:“男子四宴是大事,自然要慎重对待。像前些天狩猎的赌约,圣上兴致那样好,又立了彩头,偏偏不知道被谁搅散了,林子翻遍了都没找到那只游隼,真是晦气。我查问了几个京郊的哨站,都说没见到头上有朱龙墨的游隼出京。多半是被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藏起来了,别给我查出来了。”
睿亲王听得好笑,道:“是,我们家元修,虽然找不到鸟,找人是最厉害的。”
元修被他气得无话可说,只能暗自咬牙道:“王爷只等着我今日夺魁吧。”
元修不愧做了这许多布置,果然马匹一上场,就十分亮眼,清一色的汗血宝马,天冷,也有披着棉披的,鞍辔都是一色的朱红,足足比镇北军的胡马还高出一截来,是真正的高头大马。球杆也好,两根长杆,两根短杆,还有一根中杆他自己拿着,分配道:“高少爷,卫衙内,你们俩骑青骓和黄骠,这两匹脾气好,不认生,你们只管放心骑就是,拿一根长杆,一根短杆,守好后场。窦渊,老袁,你们跟我去进攻,老袁你骑赤骅,帮忙看着点后场。”
众人自然都听令,翻身上马,见到自己这方人强马壮,顿时信心十足,元修也翻身上马,走到做评判的平郡王府校官面前,问道:“不知赌什么,只赌进球还是算上挑花?”
“自然是算上挑花。”魏禹山立刻道:“你们整出那么大阵仗,难道只为了进几个球不成?”
“那就挑花。”元修冷哼道。
立刻有仆役上来,用竹竿高高挑起缎子花球,支在双方球门后,偏偏老袁促狭,笑道:“挑花哪有主人家准备的,都是问女眷要的啊。”
元修扫一眼镇北军众人,立刻笑了。
镇北军前些天和离了二十多位夫人,一时间传为京中笑谈,如今女眷又都在楼上,要是今日输了,可真难收场呢。
第84章 合卺
他立刻道:“是这道理,那就请评判大人去问女眷要几束杏花来,充作彩头。马球宴本是盛事,女眷们干看着无趣,参与赌花,也多些乐趣。另外也该再安排两位评判,我们双方各一位,这样也好保证公平才是。”
果然消息传到楼上,女眷们也都热闹起来,看马球本来就有趣,加上赌花,更添兴味。夫人们平素都是打牌的好手,随身都让丫鬟带着散碎金银锭子,立刻就都下了注,多半是赌王孙这一边赢的,也有故意赌镇北军的,还有年长的夫人,爱说笑的,家里有女儿的,故意让管家娘子朝楼下道:“崔侯爷,咱家夫人可以赌了你们赢的,不要辜负长辈呀。”顿时众人都笑成一团。
韩月绮也爱说笑,立刻也让丫鬟取出一封银子来,压在镇北军这边,王少夫人也识趣,索性叫来丫鬟,说了几句,只听见丫鬟高声唱道:“沈少夫人押镇北军赢,纹银一百两。”
夫人们顿时更踊跃,丫鬟连声唱名,楼下听得清清楚楚,平郡王爷倒也和善,立刻让人上来敬酒,道:“各位夫人襄助马球宴,王爷感激得很,请夫人们饮酒,共享盛事。”
叶凌波这时候哪有不参与的,她也聪明,先不去,等人都押完了,唱名渐渐稀了,只剩下一些几两碎银子的了,才让小柳儿上去。
楼下本来都清点装备准备上场了,崔景煜也在熟悉自己的球杆了,忽然听见楼上的丫鬟脆生道:“叶家大小姐,二小姐,押黄金十两,赌镇北军夺得先机,先拔头筹。”
镇北军将领中顿时嚯了一声,魏禹山都惊讶:“一定是叶凌波,只有她才这样财大气粗,初一我去她家拜年,她还给我吃海参锅呢。”
崔景煜只当没听见,面寒如冰,提杆上场。
所谓赌花,就是在球门后的竹竿上悬三个花球,进一球就摘一个,谁先摘光对方的三个花球,就算赢了。竹竿足有丈高,其实镇北军是吃亏的,他们的马是为了打仗的,不是京中王孙专门养在马厩中,有马童专心伺候的高头大马,而是强耐力的杂胡马。况且战场上生死一线,就是有名马,四年仗打下来,也是一身暗伤,早就难以高高跃起摘花了。
马是如此,人也一样。都以为镇北军年轻将领多,其实个个一身伤,连魏禹山,元帅的独子,遇险时身边的将官都愿意拿命来护他的,照样一身伤,左手几个手指至今伸不直,是被北戎人的铁瓜捶捶断的。更遑论其他从底层士兵一步步爬起来的人了。
罗勇因为魏珊瑚在楼上,最着急,但和元修缠斗两番,被他一个拨球,球从马腹下穿过,也是满身力气无处使,道:“这小子怎么这么灵活,这样的身手不上战场可惜了。”
“哼,他们官宦子弟,哪里敢上战场呢。”魏禹山立刻追上去,但马也慢,人也慢,哪里追得到,被他轻松越过半场,镇北军这些将领本来没打过两场马球,只知道一窝蜂往前场冲,后场无人,等元修冲过去魏禹山才反应过来。
“人呢!怎么都跟着我冲了?”魏禹山气得直骂人:“在战场上一个个精得像猴,怎么到这全犯傻了。”
元修长驱直入,直冲镇北军的球门,正要挥杆长击,斜刺里杀出一骑,轻轻一拨,将他的球断了下来。
“崔侯爷。”元修一点不恼,反而在马上朝他微微笑:“早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