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爷在北疆才能长驱直入,扫靖胡尘。这都是吾主圣明,德耀四邦!”
大臣们自然都随身附和,把个官家哄得眉开眼笑,陈大人又唤了陈耀卿上来,让他进献弓箭和鹰隼给官家,只说是:“今日犬子不逊,在宴席上开了个赌约,约了大家后山狩猎,这弓箭就是头彩,满京人谁不知道圣上射术最精,请圣上赏脸,指点一下犬子。”
官家见他这样知心,哪有不配合的,立刻拿过弓箭来拉了一拉,嫌弃道:“弓是好弓,只是力道小点,黄骏,拿朕的强弓来。”
出巡还带着弓箭,圣上想要春狩大办的心思已经是写在脸上的了。
内侍抬上弓来,果然是把好弓,圣上让众人传看,道:“这还是太·祖爷留下的弓箭,是凌烟阁里的名将用过的,一共五把,这把叫作‘画蜮’,用的是檀山木,弓弦是先英国公用亲自猎的鹿筋做的,今日也巧,遇上你们比试狩猎,朕也添个彩头,谁要是赢了,就把这把赏给他!”
陈大人立刻凑趣笑道:“圣上,那其他几把呢?这里这么多高手,一把可不够分呀。”
他愿意做弄臣,躬身打趣,官家哪有不配合的,拿弓箭敲了一下他的头,笑道:“放心,老滑头,那四把朕迟早也会拿出来赏人的,我大周儿郎,本就是马背上打的天下,只要勤练骑射,朕有的是赏赐!不止这一次,人人都有机会!”
话说得这样明,满厅大人哪有不懂的,陈大人的幕僚都已经在心中默拟请圣上春狩为臣民作表率的奏章了。顿时都附和地笑起来,有夸赞这把弓好的,有自夸要为了这把弓赢得比试的,也有拱火说镇北军将领一定厉害,只怕王孙赢不过的……
也有逢迎上意失了火候的,这时候就提起春狩来,刚开了个头,说:“圣上英明,正值春狩时节……”
陈大人虽然全心全意逢迎官家,反应却快,立刻一个眼刀杀了过去,眼中杀气腾腾,那小官反应过来,又刚好是陈派官员,连忙闭了嘴不说话了。
官家只当没看见,仍然笑着打量满厅的将领和王孙,笑道:“瀚海今日不下场?”
魏帅刚直是出了名的,不然也不会入京至今,连个魏党也没有。听到这话,也不知道颂圣,也不知道玩笑,只板板地垂头回道:“回圣上的话,末将骑射实在平庸,也怕扰了下属们的兴致。”
官家顿时笑了。
“是了,朕倒忘了这个。”他笑着看崔景煜,道:“今日镇北军将领可是来齐了?朕看这把弓多半是崔侯爷的了。”
崔景煜到底年轻,也是世家出身,虽然一样刚硬,但多点武将的心气,回道:“回禀圣上,山字营来齐了,火字营有几位要管晨练,所以还没到。”
火字营的景侯爷见他告状,立刻也道:“圣上,看崔侯爷这样,是十拿九稳了。”
话音未落,王孙子弟中立刻有人道:“那也未必吧。”
众人立刻都看过去,见是个穿着朱红锦袍的少年,看起来和魏禹山差不多年纪,看打扮是侯府子弟,但腰上又挂着鹅黄缨子,又是宗室,生得十分俊俏,只是面有些薄,气质也阴郁。
官家立刻笑了。
“朕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鬼头。怎么不在宫中陪着衍泽,跑到这来了。”
众人立刻明白,这是睿亲王的人,想必是心腹,常在御前行走,所以官家认得。
“王爷听说陈家有鹧鸪打,所以遣我出宫,打两只回去给他解闷。”这锦衣少年跟官家奏对也从容得很,神色骄矜地看着镇北军众人。
别人还好,魏禹山第一个忍不住了。
“鹧鸪算什么,比傻狍子还好打呢,要比,就比猎猛禽,我们镇北军的强弓,在北疆的时候,金雕都打下来几只呢。”
他也是少年心性,处处争先,一点不肯让人。
“这里是京城,不是北疆,没有什么金雕银雕的,你要比,咱们就比猎游隼,《塞上风物志》里说,游隼飞得比金雕快多了,大小却不到金雕一半。刚好,陈大人家中就有一只,咱们就放这只出去,谁猎到算谁赢!”那少年立刻响应道。
他们两人争得起劲,陈大人却没有这样雅兴,只怕触怒圣上,满脸赔笑,想上来拆解开,却见官家听得正有趣,眼带笑意。
“力争上游,不让人先,这才是我大周的好儿郎呢。”官家一开口,众人都静下来垂手听训,那少年也不例外。官家笑着唤那少年名字:“就按元修的说法吧,拿游隼来。”
内侍连忙把游隼笼子抬上来,游隼在京中也是稀罕物件,死的都少,何况是活的。
陈大人连忙道:“圣上小心,这只游隼是关上的牧民捡来的,是捕猎时撞晕在雪里的,野性十足,至今不吃不喝,戴上眼罩才好些,不然仍然是见人就叼呢。”
“啰嗦。”官家瞥他一眼,元修上来,他一看就是宫廷行走惯的,既骄矜,又会伺候贵人,但又不似内侍谄媚。像是个练家子,手极快,打开金笼,不等那游隼反应挣扎,一把抓住了,捂住了它的耳朵。
“游隼飞得极快,不是好捕捉的猎物,现在放飞,一个时辰就到了关外了,但在它们身上放一块磁石,它们就不能飞远距离了,会在一个区域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