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领命躬身退出。
其他人领命也赶紧把侧殿的卧榻抬到大殿之上。
让姜知意躺在上面。
穆乾又给程潇赐了座,自顾自的翻开了面前御案上的书册观看。
反正他不急。
又不是他儿子,要急也是右相那个老匹夫急。
想到这里,穆乾抬眼看了看正襟危坐的程潇。
哼,都说这个程将军忠厚正直。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贯会溜须拍马。
拍的还是权倾朝野的右相马屁。
姜知意,他听说过。
右相幼子。
姜正那个老匹夫养歪了一个好大儿,对这个小儿子寄予厚望。
没成想小儿子同样不爱权势,整天打打杀杀。
更是在十二岁的时候,跟着程潇去了边关打仗。
差点把姜正气死。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天赋。
两年时间从一小兵士升为了小将军。
是军士里不小的传奇。
只是天妒英才!
穆乾又看了眼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到比他手里上好的宣纸还要透的姜知意。
心里摇头。
出气多进气少,难活!
很快,御医们鱼贯而入。
一阵忙活,钟御医跪了下来脸有难色:
“皇上,臣无能,小将军被箭矢贯穿头部,又颠簸月余,恐不好救治。”
啪……
一卷书被扔了下来。
穆乾横眉冷对:“孤养你们何用,什么都治不了……”
吓的太医们差点把头磕地上不起来。
钟太医:冤枉啊,皇上。我说的是不好救治!没说一定得死啊。
“姜小将军为孤征战沙场,右相替孤稳定朝堂。
你说治不好,给孤治,治不好,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
又发了一通火,穆乾终于从他的位置动了动。
拂了拂衣袍,施施然走向姜知意躺着的软榻。
“孤就在这儿看着,你们给孤用心了的救治。”
一群太医又是一阵忙活。
姜正站在百官之首等在玄武大门前。
昂首挺胸,用下巴看一切。
今天他儿班师回朝,看看谁还敢说他两个儿子不务正业。
意儿今年不过束发之年。
这等年岁的小将军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惊才绝艳要被载入史册的。
再过几年儿子还不得荣登骠骑大将军之位。
他们一文一武,姜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姜正更是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了。
宫门巍峨,一名小宦官匆匆而出。
越过百官,到姜正身边躬身行礼。
然后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姜正脸色一变,跟着匆匆离开。
“儿啊!”
“我可怜的儿啊……”
人还没有到殿内,他凄惨的哭声先传进了殿内。
穆乾皱眉。
他就知道这个老匹夫要闹事儿。
真是老糊涂了。
自己儿子还没死,先哭上了。
丧气!
不悦的冷声提醒:“姜相,小将军如今受不得吵闹,别哭了。”
说完又看了眼躺在软榻上的少年。
少年眉眼精致,闭着眼也能看得出美到惊心动魄。
因为月余的昏迷,皮肤毫无血色。
显得整个人像是晶莹剔透的瓷娃娃。
一碰就碎。
看着虚弱的少年,穆乾愈发觉得姜正是个老没成色的。
越活越回去了。
人没死也被他哭死了。
姜正及时闭了嘴。
看着躺在软榻上的姜知意,老泪纵横。
张张嘴还想嚎一句:儿啊,你怎么忍心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被穆乾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扫了回去。
钟太医额头上的汗湿了一方帕子,他不敢停歇半分。
刚开始他能够感觉到皇上话里的敷衍。
大概意思就是能救救,不能救不救。
但是,现在他怎么绝得皇上真有种如果他不把人给救回来砍了他的心?
是因为姜相过来了?不好敷衍?
银针一根一根的从姜知意身上拔下来。
又把药童熬好的药用专用竹片灌到姜知意嘴里。
钟太医跪下回话:
“皇上,已稳住了小将军的心脉。
小将军吉人天相,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冷汗出了一背。
其实,有九成几率醒不过来。
但是他不敢说。
听到钟太医的话,穆乾心头涌起丝丝烦躁。
这群酒囊饭袋竟然用这种惯用话术忽悠到他跟前了。
“滚吧!”
摆了摆手,他知道这群太医也是尽力了。
“皇上啊,您一定要救救意儿。”
太医退下后,大殿恢复了清寂。
姜正抱着穆乾的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穆乾:……老匹夫。
“爱卿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