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轮弯月悬挂在天际,清冷的光辉洒在侯府的屋檐上。
林慧雯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
手中的信笺,正是秦王派人送来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子的人,要对段家下手!
而段家,正是林慧雯母亲的娘家。
太子这是要断了她的后路,让她孤立无援!
林慧雯紧紧攥着信笺,指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太子此举,无疑是冲着她来的。
他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插手他和秦王之间的争斗。
但她岂会任人摆布?
“白芷,”林慧雯唤道。
“小姐,”白芷立刻应声,从外间走了进来。
“去,悄悄地将这封信交给魏二爷,让他务必小心。”林慧雯将信笺递给白芷,语气凝重。
白芷接过信笺,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是夜,京城最大的赌坊——聚宝斋,火光冲天。
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连龙湖的水都被照亮,仿佛一条火龙盘踞在城中。
聚宝斋,正是林延之的产业。
翌日清晨,林慧雯收到林延之派人送来的信,信上只寥寥数语,却让她面色骤变。
她紧紧地捏着信纸,指尖几乎要将纸张戳破。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香茹见林慧雯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林慧雯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香茹。
香茹看完,也是一脸震惊。
“这……这可如何是好?”香茹急得团团转。
林慧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冷声道:“备车,去聚宝斋。”
此刻,聚宝斋外,已经聚集了众多看热闹的百姓。
林慧雯到时,林延之正站在废墟前,脸色阴沉。
“二哥……”林慧雯刚开口,便被林延之打断。
他一把抓住林慧雯的手腕,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慧雯,有人要害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延之环顾四周,人群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入耳中。
他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带着黑灰的唾沫,踉跄着向前几步,扬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聚宝斋遭此横祸,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有人想偷押注的银子,放火杀人夺财!”
他指着废墟中一处被烧得焦黑的房梁,声音颤抖却掷地有声:“我铺子的伙计拼死护卫,身负重伤,如今生死未卜!我,林延之,在此立誓,定要将这丧尽天良的歹人缉拿归案!”
说罢,他“悲痛欲绝”地捶胸顿足,又适时地晕厥过去,林慧雯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围观的百姓顿时群情激奋,纷纷义愤填膺地咒骂那“歹人”。
“林二爷真是个好人啊,铺子被烧了还想着百姓的银子!”
“是啊,这歹人太可恶了,一定要抓住他!”
人群中,几个“热心”的百姓自发地组织起来,守护着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几个银箱,还有人主动帮忙收拾残局。
林延之躺在林慧雯怀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把火,是他自己放的。
为了彻底摆脱太子的纠缠,他必须壮士断腕,舍弃这聚宝斋,换取一个好名声。
侯府得到消息,立刻派了护院前来保护林延之。
与此同时,一队身着黑衣的亲卫也迅速赶到,将林延之团团围住。
周文宇从人群中走出,面色凝重地走到林慧雯面前,低声道:“雯雯,二哥可有大碍?”
林慧雯摇摇头,“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周文宇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昏迷的林延之,又转向林慧雯,欲言又止。
林慧雯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注视,淡淡道:“秦王殿下,此处人多眼杂,有些话,还是私下再说吧。”
周文宇握紧了拳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待二哥安顿好,我再登门拜访。”他的目光落在林慧雯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林慧雯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远处。
周文宇看着她的侧脸,眸光闪烁,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他走后,林慧雯扶着林延之上了马车,缓缓驶离了喧闹的街道。
马车内,林慧雯看着脸色逐渐恢复的林延之,缓缓开口:“二哥,这戏,唱得可还精彩?”林延之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林慧雯回到侯府后,陆续收到几位闺中密友的信笺,皆是询问林延之的情况以及表达关切之意。
她一一回复,信中只字不提聚宝斋被烧的真相,只说二哥受了惊吓,如今已无大碍,让她们不必担心。
她又修书一封,让林延之高调地当着百姓的面,将那些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押注银子,悉数存入京城最大的钱庄——永丰钱庄。
此举一出,林延之“仁义”的名声更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对他无不交口称赞,甚至有人将他比作“活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