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东生
1、
凌小姐的生命突然垂危,
晓梅惊恐盯着凌小姐,眼看着凌小姐慢慢闭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像两盏灯慢慢熄灭,晓梅脑子里闪过一个恐惧的念头——死亡,紧紧抱牢凌小姐,拼命地疾呼起来:“凌小姐,凌小姐……侬醒醒,醒醒呀……”
晓梅的呼叫声在房间里回荡,凌小姐对晓梅的疾呼,没有任何回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样,瘫软地困在晓梅怀里,只是无意识地呻吟着,一副就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晓梅想起来了,听有人讲起过,掐人中,可以救命,可以叫醒昏死过去的人。
晓美不顾一切,掐起了凌小姐的人中,掐了交关辰光,然而,只是在凌小姐的人中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指甲印,凌小姐依旧如故,呼吸越来越弱,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看腔势,凌小姐的病情已经是很危急了,必须赶快送凌小姐去医院,容不得再耽搁,否则,凌小姐的生命就要岌岌可危,肯定会出人性命的……
但是晓梅势单力薄,哪能送凌小姐去医院呢?老底子又不像现在,手机一只电话,叫一部救命车,轻轻松松就可以送医院了。老早辰光,连传呼电话也是几条弄堂合用一部。打只电话也比登天还难。
必须寻人来帮忙,晓梅想到了黄伯伯,黄伯伯是个热心肠的人,只要寻伊,肯定一句闲话,马上来帮忙。
晓梅把凌小姐轻轻困到眠床上,转身想出门去向黄伯伯求救。
就在这个辰光,叫晓梅随便哪能也没有想不到的是,一个更加可怕的意外事体又来了,晓梅被弄得手足无措。
当晓梅去开门的辰光,门开不开了。
诡异的是,锁把转不动了,无论用多少力道,锁把丝纹不动,大门的“自必灵”门锁成了一块铁疙瘩,门被锁死了。
出不了门,无法送凌小姐去医院,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死在自家的怀里。对于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小姑娘——晓梅来讲,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几乎要把伊击垮了,晓梅感到天塌了,地陷了。
一时间,晓梅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满肚皮都是焦虑和恐慌,人在房间里乱窜……
此刻,晓梅唯一能做的事体,只有拼命地拍打大门,大声地呼救,希望门外头有人路过。
晓梅扑向大门,拼命拍打大门。
这是晓梅最后的一丝希望,伊希望弄堂里有人路过门口,会有人听见敲门声,会有人发现房间里发生了危机,会有人前来帮忙破门相救……
然而,弄堂里异样的安静。
下半天的弄堂里,年轻人上班去的上班去了,小朋友读书去的读书去了,剩下来还留在屋里的只有老年人了,这一天又正好是阴天,没有太阳好孵,大冷天,阴冷阴冷的,每一个人都懒得出门,关门闭窗,享受着屋里厢的温暖。
这种光景,门口外头,当然不可能有有人会走过门口,更加不可能有人会来破门相救。
所有的事体都凑到了一道,凌小姐突然病危了;门被莫名其妙地锁死,出不了门,敲门呼救,弄堂里竟然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也没有人来相救,眼看着困境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困境都是灾难性的,都能把凌小姐直接置于死地……这难道是天意?难道是凌小姐的寿数到了?命该要绝?
晓梅的脑子里忍不住闪过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死神来敲门了……凌小姐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晓梅跪倒在地,仰天长呼——哪能办?
然而没有人回答伊,房间里只有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跪在地上的晓梅,心里五味杂陈,早晓得会碰到这种局面,当初伊就不会主动留下来轧这个闹猛了,不会留下来淌这趟浑水了,现在,面对死局,又毫无回旋之力了,晓梅真想一头撞死在南墙上算数。
2、
正当晓梅走投无路的辰光,对门的李家婶婶正在屋里数落黄伯伯:“侬哪能不懂事理,烧好的鸡汤连盐也没有放、就让小姑娘端走了,人家小姑娘屋里又不开伙仓,啥地方有盐,叫人家两个小姑娘哪能吃法?”
黄伯伯听了,一拍额骨头,一面孔的歉意,讲:“喔唷,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我马上送过去。“说着,赶紧从碗橱里拿出盐罐头,就要出门,帮小姑娘送盐过去。
黄伯伯刚开出门来,却被眼门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看见两个小姑娘的门口头,竟然蹲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一副鬼鬼祟祟的腔调,还凑近在门锁前头捣鼓着啥东西,心里一惊,黄伯伯脑子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男人肯定是坏人了,这个男人肯定想对两个小姑娘有图谋不轨的心思,不然,好好叫的人,为啥要蹲在人家门口?一副做贼的腔调。
黄伯伯心里揣摩着,认定了这家伙肯定是坏人,顿时恨从心来,马上想冲过去,要朝这个男人大声呵斥,还想好了,一定要把这个坏家伙揪牢,送伊去派出所,让伊尝尝关牢监的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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