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偷偷瞄向厨房内。
陆承风正靠在大理石板上笑意盈盈地和方诗阮聊着天,就算是择个菜也透露着矜贵气息。
一直以来牧燃总觉得他们之间虽然是名义上的“好朋友”,但总好似缺了点什么,就像是他们两人中间有一层透明的屏障,牧燃用尽全力也不敢推开,生怕那后面是幻影,是万丈深渊。
这样小心翼翼的相处实在是太累了。
席间,陆城和牧隐年聊着下一步工作计划,季晚和方诗阮也是聊着女生之间的八卦和家常。
只有牧燃面对着陆承风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承风夹起一块鱼肉,顿了一下,又放在自己碗里,一顿饭吃的无比寂静。
没吃几口,牧燃就说自己饱了,要回房间。
之前他让阿姨把自己的房间收拾过,任何关于陆承风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不知道阿姨放在哪里,是不是丢了,他也不是很想去问。
洗澡洗到一半,牧燃似乎听到了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
牧燃随便冲冲身上的泡沫,来不及吹头发,径直走出了浴室门。
只见陆承风笔直的站在书桌前拿着一个相框,衣柜的门是打开的,显然被翻过。
牧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拿起毛巾装作很忙地擦着头发。
还是陆承风闷闷出声:“我的东西都在哪儿?”
“我让阿姨收拾出来了,但不知道她放在哪儿了,你可以问问我爸还有没有合适的睡衣。”两家约好了明天出去钓鱼,所以今天也都留宿在牧家。
陆承风手臂青筋若隐若现,手中的相框被大力地放回原来的位置:“我的照片,也一样?”
答案他心里知道,可还是想问。
或许他猜错了,牧燃是真的不喜欢男人,也或许那个贺云程,只是某一点和牧燃的白月光非常相似,而现在,那个白月光,再次出现了。
陆承风回忆了从小到大牧燃接触过的所有男生女生,他找不出一个牧燃走的很近抑或是表现的很明显的喜欢的人。
“嗯,放在这里不合适了。”牧燃只能这么说,希望陆承风会明白。
陆承风深吸了一口气:“是不合适了。”
牧燃就知道陆承风会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许刺痛。
“那……我要睡觉了。”牧燃隐约觉得陆承风在散发着怒气,可他想不通他哪里惹到陆承风了。
“嗯。”陆承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牧燃闭上眼,身体靠在墙上支撑着没有倒下。
看,他总有这种把事情搞砸的能力。
就算他没有和陆承风表白,似乎命运轨迹也在向既定的结局前进,陆承风依旧会讨厌他。
他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那时候他就顺着陆承风提出来的条件配合,是不是哪怕是被厌恶的结局,他也能保留一份暂时的美好?
可他演不了,当时头脑一热就答应了,身体的反应却出卖了他。
相比较现在无声的疏远,也总比直接被发现来得好吧?
一夜无眠,牧燃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床跟着两家人出发。
一路上都没见到陆承风的身影。
季晚用手推了下陆城:“你说说你,好不容易两个人一起出来玩玩,你怎么就让承风去上班了?”
陆城冷哼一声,不悦道:“他既然铁了心不结婚,那他就要创造出相应的价值,不然我陆家不需要没用的孩子。”
“你……”季晚气的呼吸急促,被方诗阮拦了下来。
“好了。”方诗阮劝和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承风不像我们家阿燃爱玩,别生气。”
季晚有了台阶,也懒得和陆城继续置气,背过身去给自己调鱼竿。
牧燃也没什么心思钓鱼,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几个小时也没点动静。
打开手机,消息页面干干净净。
没有一条是陆承风发来的。
虽说从前都是他喜欢和陆承风絮絮叨叨,陆承风只是会抽空出来回复他,但每一条都会认真看。
有时候牧燃打了鸡血认真工作,陆承风也总会发几条消息问他今天有没有安排,要不要给他带点什么之类的消息。
从前这些微不足道,可现在的牧燃看来确是再也得不到了。
或许陆承风现在正在对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联系他这个朋友。
应该祝福的,牧燃心底还是泛起了酸意。
“阿燃啊,你有空给承风发个消息,问问度假村的合同拟还没有,我打算下个月开工的。”牧隐年又吊上来一条大鱼,扔进桶里的时候根牧燃说着。
牧燃看着自己手里一动不动的鱼竿:“爸,早知道这么急,我上班去做不就行了?”
牧隐年显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你做完了也好陆氏那边出合同,这么多年合作都这样,你做我还真不放心,何况有些事情承风接触的比你多,你快问问吧。”
牧燃翻着白眼,给陆承风发了消息。
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应该……是真的有事吧。
牧燃不愿意去假设其他可能。
日光渐移,刺眼的阳光逐渐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