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岑亦还是想岔了。
有的时候,钱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把柄可以。
这利泽医院其实原身就是一家个人经营的小诊所,后来不知怎的有了钱扩建了一下,换了个医院的称呼,但实际上,它并没有正规的医院营业执照,而且里面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是笼一套的‘亲戚’,能力没多少,靠的大多都是瞎搞骗钱,而路岑亦就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客户。
鸳北沁原本是准备把事实真相告诉路岑亦的,但后来一想觉得不妥,毕竟他小心照顾了那么多年,若是突然告诉他他表姨其实早就死了的话,她怕他会受不了,所以干脆就换了个方法。
让这家医院继续‘照顾’路岑亦的表姨,总之,在她觉得可以之前,他们必须让这位表姨‘活’的好好的,毕竟她那一百万,也不能白拿不是。
路岑亦坐在病床边,安安静静的望着床上那个闭着眼插着呼吸机的人,每次来他都是这般,只要确认人还活着便好,许久之后,路岑亦替对方掖了掖被子,说了声改天再来看你才起身离开。
出了医院,路岑亦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几样基本的食材之后,便回了那新的住所。
接下去的时间,路岑亦还是按部就班的过着以前的生活,除了住宿条件变好了,表姨的医疗费不用操之外,其余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了。
上学、打工、攒钱,同样的生活,同样的一个人,鸳北沁似乎忘了他这么一个人,别说联系他了,就连她的这套房子,她也没有再来过。
这样的情况,原本是路岑亦期望的,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就是有点点的难受。
半个月后,高三上半学期的期末考结束,路岑亦迎来了一个月的寒假,往年这时候,他都是在饭店或是酒店过的,毕竟这段时间工资都是加倍的,而他除了医院里的表姨之外,也没有可以一起过年的人,所以过不过年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现在没了表姨那边的催缴,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不过是从欠医院的变成了欠鸳北沁的而已,都是要还的,所以钱自然也是要存的。
反正哪里都是一个人,所以他今年的计划和往年是一样的。
因为年节将近,各大酒店饭店都是要找人的,而他今年似乎是运气爆炸,竟然进了凤朵餐厅。
这可不止是在主城区,而是在整个涅希尔排名前五的奢华餐厅,能够进入这里的人都是需要层层筛选的,说实话,他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
他打工这么多年,各大工作领域不算知之甚深,但也起码了解了个大概,他很清楚,像凤朵餐厅这种高级餐厅,是不会招聘临时工的,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突然就贴出了消息,而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顺手投的资料,结果没想到真的就中大奖了。
好在他有过多年的服务员经验,所以对于这里严格的岗前临时培训还吃得消,最终成功进入了凤朵餐厅,进行为时一个月的临时工作。
鸳北沁因为工作的事儿临时去其他星球出差了一个多月,结果等她赶回来的时候,这金屋藏起来的小东西又没了,这下可真的是把她气坏了。
之前跑也就跑了,现在都讲明白了(她自认为)他竟然还敢跑,真的是不抓起来打一顿难消她心头之怒。
好在,在事情即将失控之前,那位逃家跑路的小东西自己送上门了。
路岑亦昨天和一个有急事的人换了夜班,熬了一晚上,外加今天一个白天,他现在是满身困顿,只想回来好好睡一觉,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尊大佛,一身睡意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鸳北沁手里还捏着手机等消息,满脸不愉之色,听见开门声抬眼望去,入目的可不就是那个她以为的又一次逃家的小家伙。
嗯?回来了?没跑?
路岑亦花了一个月适应了新环境,结果就在他差不多真的适应了的时候,那个被他刻意忽视的人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撼的他心肝颤颤,以至于猝不及防之下,没能来得及管理好脸部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见她就算不是欣喜若狂,那起码也得是稍稍开心吧,这一副好似家里闯入了星盗恶霸的难以置信是怎么回事。
路岑亦小脸一僵,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我开心。”
鸳北沁“……”
当她眼瞎啊,顶着一双快哭了的猫眼说开心。
说实话她也是奇了怪了,这按照正常套路走,对于她这种帮了他大忙的‘恩人’,这小东西对她难道不应该是感恩戴德才对吗?
就算他没良心吧,那她怎么着也算是个颜值身家皆在线的超级大款,不应该是倒贴上来想要以身相许吗?这每次见到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那一副恨不得离个十万八千里远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剧情和套路都这样不按社会主义现实走了吗!
路岑亦也说不清楚心头泛起的那些情绪是什么,慌是有的,毕竟他压根儿就没做好突然见到鸳北沁的准备,但要说都是慌乱吧,那也不尽然,因为心底涌起的那股喜悦是他如何都无法忽视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