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位置。”他当时把所有她归还的首饰都点了一遍,这可恶的赫奇帕奇专门挑贵重的还,其中的每一件都有来历。
“在你把这些东西给了我一个月以后,我把那枚戒指寄回了她在上弗莱格利的住处。”梅拉尼娅顺便给他展示了她们来往的诸多信件。雷古勒斯眼睛差点就发亮了,在光线充足的特定角度下泛起一抹绿。他试图接过那些信,结果老人淡定地收起了它们。“现在已经是1981年二月了,她如果想还给我,那就肯定已经还了。”
黑发青年下意识反驳:“可是——”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不仅自以为是,而且也不愿意接受现实,你花了半年才被迫承认你被人家甩了。”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夫人说,“如果你连这点批评都难以接受,你就不是我的小王子。”
“奶奶。”雷古勒斯服软叹气,与敷衍拉尔森不同的是这次真心实意。从小她就格外包容他,这让他有点拿梅拉尼娅没办法。以至于当祖母问出“你冲喜欢的女孩撒过娇吗?”后男孩更是干脆捂脸,再把已经乱糟糟的黝黑发丝拨到一边。
梅拉尼娅.布莱克舒展同样花白的眉毛,有些感叹自己小孙子感情上的幼稚,又或者这是他身上继承的布莱克特质的体现。其实按照她的观点,血统、姓氏与家族传承跟人性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卑劣之人不会因身家高贵而变得更高尚。她在所有儿孙中最偏爱雷古勒斯,也是因为他是最能顾及到家人感受的那一个。
可他接受的教育依旧把他打造成了一个标准的布莱克,从那么一点大的时候就谁也看不起,但为了得到家庭认可,在长辈与教授面前一直都表现得乖巧懂事。他人安安静静的,实际胆子又大,五年级那会就敢去拿自己当诱饵去引那些对布莱克别有用心的人上钩。虽然最后没出事,但气得梅拉尼娅一整年都没理上他一句。
他是个好孩子,一个想保护家庭,保护自己梦想与荣誉的孩子。如今他开始学会向更多人保持友善,但梅拉尼娅认为雷古勒斯最需要的反而不是这些装模作样的表面功夫。他需要说知心话的朋友、导师、能共度风雨与死亡的爱人,如果没有这些,最后他就会变得像他的母亲,偏执地把所有象征权力的东西都攥在手里,直到把整个家族搅得支离破碎。
她在雷古勒斯对她诉说想要追随那位黑魔王时就反驳过他:他听说过你吗?愿意让你分享他的力量吗?你又愿不愿意拿出布莱克的荣誉去跟他做交换?可当时的雷古勒斯完全听不进去,让整条血脉永远留在统治地位的渴望压垮了他。后来他在邓布利多的推动下逐渐清醒,也终于得偿所愿品尝了爱情的滋味,但仍旧和所有布莱克一样自持高贵——他对自己爱人做出的最大努力居然就只是让步。
她的精神快要死了,梅拉尼娅能察觉到自己正越来越多地陷入过去的回忆当中,她要在还清醒前帮他一把。通过非常简单的试探她就知道那个小姑娘目前对他还留有旧情,但问题的症结出在雷古勒斯这边。
“阿克图勒斯,”于是梅拉尼娅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要什么?”
你想要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雷古勒斯从祖父母的庄园逃回未成年保护协会后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他的脑海里有好几种思绪在打架,而他正试图判断并以最快的速度消化正确的那些。他现在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无法接受与杰西卡分开,但比起如何讨未婚妻欢心,更本质的问题是祖母向他提出了一个关键的设想。梅拉尼娅比问责他崇拜黑魔王还郑重地称,婚姻的本质其实是改变,一个不为了对方而改变的人一定不会获得幸福。而更进一步地,她问他是否想要生活在一个固执而不会改变的世界里。
这让他联想起好几年前,邓布利多也隐晦地问过同样的东西。黑发青年用修长的手指学习校长搭成一座松散的小塔,他就孤单地坐在那儿,回忆邓布利多与祖母说的东西,宛如一列被劫停的火车。从前曾真心认同的偏激而诱人的语言与信奉它的现状,在斯莱特林的心底化作激流四处乱冲。变革、因仇视麻瓜而停滞不前的社会、爱、从杰西卡那里得到的爱、永远纯洁。
也许过了很久,又也许只是他在脑子里把好几辈子都给走完了。过了一阵他利索地站起来,反复看了几眼协会堆积如山的待办工作,最终心想都去他妈的吧。
当雷古勒斯下午抽风把工作一股脑全丢出去的时候,梅森正在和新来帮忙的毕业生吹水。他吹嘘自己的目标是混到给某一位潜力颇深的司长做助理,后面就能在魔法部部长办公室当上高级顾问。雷古勒斯在交代完工作后祝他早日成功,让梅森难免有些飘飘然,直到新人幽幽地点出布莱克先生可能是在嘲笑他。
“不,你马上就会懂了,他是一个精明但善良的人。”梅森固执地说道,“只是别想着骗他,一旦发现你不诚实,他就不会对你那么宽容了。”虽然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同情只会给予他眼中的弱者,可他才不会把这一点捅出来呢!
尽管雷古勒斯打定了主意,他还是会把不得不由他做的事亲自办完。他在前往法国的前夕找了一趟小天狼星,登门时高大的青年正在拨一把失了音准的麻瓜乐器,其漫不经心又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