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在做了几次美梦后逐渐清醒了过来。杰西卡.米勒眺望蓝黑色的夜空,伸手拂去被海风吹到脸颊前的金色碎发,她的心被那些如焦油般漆黑的梦魇填满了,这让她看不到光辉灿烂的未来,摆在她面前的是尘封的故事,是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既然无法回头,就只能顺着彻底前进下去。
“你听没听过一首歌,”她突兀地开始说道,在空旷的海滩上,声音显得甚至不太真实,“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想唱了。”
雷古勒斯没搭理她,那她就当他默认。“我想加入骑兵志愿军,在破晓出征,请让我留下些豪言壮语在我走后回荡。”杰西卡随意地哼起来,魔咒伤害科人人精通这首小调,真论起来还是从二楼生物伤害科的同事那学会的,据说这是一首澳新军团志愿骑兵部队军歌,后来传遍了英联邦的许多国家,而战争开始后他们帮室内麻瓜出身的治疗师逃离了英国。“如果让我骑马,那肯定是我的强项。”她越唱声音越大,“让我戴着桂冠凯旋归来吧——”
在一首歌完毕后杰西卡给自己弄了点水涮嗓子。“这是什么?”斯莱特林开口,不过听上去似乎只是出于尊重随便问的。
“一首歌,”女巫也避重就轻地讲,反正也是正确答案,“唱给英雄的,我一般在自认为做了好事的时候就奖励自己。”
雷古勒斯这才略笑了笑,杰西卡忽然发现他身上那件上衣的料子相当好,但袖口很长,几乎盖过手腕。一想到那里面藏着什么她就心里一沉,她检查过年轻雷古勒斯的手臂,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从而有可能彻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也许,”于是杰西卡说,她随手捡起冲到岸上的白贝壳,万一现在也来得及呢?“在别的世界里,你也会是个英雄。”
雷古勒斯仿佛又被药水烫了一下,他眨了下烟灰色的眼睛,无言地望向海面。乳白色的海浪依旧缓慢地涌上沙滩,吞噬少年时的希望与梦,再还给他与夜空同样的静谧。杰西卡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感觉他就像一面沉默的黑色旗帜,无法被摇动、唤起人们无上的勇气,只适合被安静地悬挂在墙壁之上。
“你听起来很怀念过去,米勒。”过了一会雷古勒斯慢慢地说道,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眉眼难得流露出一点真心的东西,也可能是因为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人是无法完美预知做出完全不同选择之后的发展的,我们能做的最多只是推测。”
“是啊,”杰西卡拖着腮帮说,过了一会拍了拍沙子站了起来,“那如果选择不同,又会是什么样呢?”
而且她到底要不要去找一趟邓布利多?
第72章 至少回答这个问题
确保所有的家务魔法都能顺利无人运转是一件颇为麻烦的工作,为防止重演水淹楼梯的悲剧,杰西卡只在家里留下了几个简单咒语,三年级暑假施出来能被妈妈奖励一篮子巧克力蛙的那种——她不知道这次出去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又为已经付完的房租心痛了一阵,但退掉它显然并非明智之举,毕竟短租难找,作为成年人她也总归会需要一个盛放秘密的地方,比老家的儿童卧室更大,多出能随意支配的花园、厨房和盥洗室。
收拾完行李她着重清点了所有雷古勒斯送过的礼物,其中大部分都是很贵重的老首饰。这些估计比赫奇帕奇祖父年纪还大的珠宝摞了她整整一化妆盒,有蓝金刚石、缟玛瑙、串起来好几排宝光大放的珍珠,跟那套月桂叶一样做了扣子方便人拆来拆去。杰西卡一条条理清后放回盒子装好,实际几年间他还送过不少小玩意和书什么的,她能精确地把它们从家里的架子上全挑出来,但最终只是将所有叫的上价的东西收集到一起。
杰西卡告诫自己别再想了,只要一思考邓布利多说的那些话她的脑袋就像颗蹦蹦跳的疙瘩滕荚果。为了给自己留出恢复正常的时间,她现在不想看见雷古勒斯,可如果...真的做到界限分明......
最后她还是把一盒子首饰都搬到了雷古勒斯那个远离格里莫广场12号的小公寓里,还很刻意地赶在他有约出门的时候。沙金色卷发的女巫不能说了解他所有行为的用意,但能分辨出哪些是他会重视的活动,因此避开他简直轻而易举。杰西卡将首饰盒塞进书房一张肯定会打开的小抽屉,一边自我安慰就算他们真完蛋了,抛开她送他的那些,剩下的礼物丢了她也赔的起,一边设想雷古勒斯看到后生闷气的场景。
女巫凭记忆描摹黑发青年那张私下略带愠怒的面孔,结果是一回忆到他们家的那堆破事就脑壳疼。
幸好,她还有充分的理由躲他,满月当天她向邓布利多提了请求,托他帮忙摆平圣芒戈最近惹上的麻瓜医学问题,随后他就展现出了堪称恐怖的执行力,不光魔法法律执行司不再找提斯代尔的麻烦,还似有若无地暗示他们可以继续出去“求学”。还完礼物杰西卡返回魔咒伤害科签厚厚一叠的麻瓜保密协议,她不清楚校长是如何做到的,但报纸与巫师电台的确很快对圣芒戈失去了兴趣。它们正忙着盯狼毒药剂的报道,尤其是为了兄弟情义连夜闯出查德里火炮豪华宿舍的詹姆.波特。
“这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价?”莫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