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要拽上马尔福替他背书。男巫转而又打量起登门拜访的黑发青年,他在斯拉格霍恩那里难得吃鳖,压在安静天真的表象下的是满腔冷硬的傲气,硬要说的话勉强称得上清峻,但卢修斯将其统一总结为布莱克式的臭脸。
“如果你非要拉他入局,”于是卢修斯冷冰冰地说,“那么我的好处呢?”
雷古勒斯简要提了几项还不错的合作方案,奥赖恩.布莱克过早的衰老让他能大刀阔斧地拿整个布莱克的资源开价,这让卢修斯产生了一丁点嫉妒的情绪。按马尔福家主一贯的标准,当家立计,恶心的无非是重修旧好、日日勤谨、为了本不想干的事务尽心奔走,以及全副精神地敷衍傻瓜。就这几点来说,在英国很难找到跟雷古勒斯岁数相仿又做得更出色的家伙。思及此处卢修斯.马尔福不由得多打量了雷古勒斯几眼,他就坐在那儿,整个人如一柄发硎的剑。
在讨论怎么把斯拉格霍恩捧开心的同时,卢修斯顺便了解了一下最近一直闹得很欢的未成年巫师保护协会。作为难得充斥着新鲜血液的兼职组织,两打能拿十个O的毕业生放在魔法部起码算得上前途光明,结果被雷古勒斯指使得满处乱跑。这要归功于青年花了点心思接手这个非官方的小组织,并切实给成员们兑现了不少承诺,但卢修斯清楚他主要是图自己高兴。随心所欲是每一个家族继承人的终极梦想,虽然他挑了个既没有高贵姓氏也没有万贯家财的纯血女巫结婚。卢修斯在恒星俱乐部见过雷古勒斯的未婚妻,人羞答答的有些孩子气,却还算活泼大方。
一个米勒,马尔福先生奇怪地想,布莱克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过雷古勒斯也不是那种指望着帮助的人,毕竟更强大的助力也意味着受人掣肘。又或者说,从好几年前开始,他早就已经有足够大的靠山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
雷古勒斯惊讶于话题从斯拉格霍恩在对角巷的投资逐渐转移到了家庭关系上面。他耐心地听了一会卢修斯.马尔福的话,随后从男人的字里话间琢磨出一股对家庭的炫耀意味。卢修斯的得失心重,这两年好不容易得意,自然要好好吹嘘一番。黑发青年默默盘算着目前的价码是否能让斯拉格霍恩满足,期间则穿插着卢修斯对纳西莎怀孕后性格变化故作苦恼的抱怨——一般是自觉高于对方才会这样喋喋不休。
他没有义务,也懒得去奉承马尔福的虚荣心,虽然拿杰西卡跟这位堂姐相比确实是在难为人。但雷古勒斯还是要给卢修斯一点警告,四年的时间过去,维护恋人早就变得比呼吸还自然。
在成功用三言两语把卢修斯变成冷脸后,雷古勒斯心满意足地将话题拽回正轨。看着年长斯莱特林僵硬的表情,黑发青年忽然产生了追问卢修斯一连串婚姻问题的冲动,不过很快就把它们全闷了回去。目前还是解决斯拉格霍恩的问题更为重要,雷古勒斯强迫理智重新占据上风,他没料到斯拉格霍恩会拒绝自己的提议,甚至让他在当时的一瞬间产生了恼火的情绪——在离开霍格沃兹后他过得确实是有点太顺了。
雷古勒斯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态有些失控,于是便看向四周试图平复心绪,卢修斯.马尔福拥有比斯拉格霍恩还过激的审美,就连庄园里的烛台都全部亮闪闪的,而它们在格里莫广场12号一般都是黯淡的金色。
隽秀的青年难得愣了神,只觉得记忆里的颜色像女巫的头发,几簇发梢翘起来缠住他,又柔软地扫上心坎。
他掐着时间幻影移形到了威尔特郡的某处大厅当中,雷古勒斯随便挑了个位置等着,门前的雕像也很聪明地没有询问他的来意。大概过了一刻钟有巫师陆陆续续离场,被宴会消耗掉的精力令每个人犹如发蔫的植物。他们向雷古勒斯道好,也不对他的出现感到震惊。青年自然清楚个中原因,自己的母亲虽然鲜少给人好脸色看,但到哪里基本都不会被忽视。
沃尔布加.布莱克长着张艳丽苍白的脸,乌黑的眉毛紧皱着,在看到雷古勒斯后神色才有所舒缓。黑发青年轻车熟路地哄她开心,可能与父亲的病有关,她最近和颜悦色的次数越来越少。随后他用一套巧妙的话术说服了她,以便能将注意力全放在跟在后头的杰西卡身上。她今天穿着身月桂色的裙子,脸蛋被门内的热气闷得红扑扑的。春天连绵的降雨令气温依旧保持在清爽的程度,过大的温差让赫奇帕奇像小动物抖水那样打了个哆嗦,而这个动作引来了妇人轻蔑的一瞥。杰西卡发觉后浑身僵硬,像真被雨给浇湿了。
“别失了礼数,小姐。”老布莱克夫人不悦地讲,不过为了给她面子还是压低了声音,以往她的嗓门不会这么小,至少吼小天狼星的时候不是,“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
雷古勒斯会选择性地介入二人之间的问题,不是畏惧承担责任,只是母亲的性格决定了越顶嘴她越会讲刻薄话。男巫握住赫奇帕奇温热的手悄悄聊了几句,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问题都能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没有,那他会选择站在杰西卡这边——她是他的爱人,也很快就会是他的妻子,婚姻作为一种契约本质上有其特殊的魔力,到最后恐怕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了。
在离开大厅时沃尔布加冷淡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