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弄丢了莱斯特兰奇金库里的东西,按照贝拉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那些妖精,她会气势凌人地让它们付出代价。但鉴于莱斯特兰奇现在安静的像离死还早的绝音鸟,估计是没有得到黑魔王的允许。
所以他们才拖出了体育界的丑闻来出风头,试图掩盖真正重要的问题。
也就是说,黑魔王一开始并不愿意让人知晓莱斯特兰奇丢失了财产的事实?
结合流言,莱斯特兰奇到底弄丢了什么?
雷古勒斯想起刚才得见一瞥的破旧冠冕,突然很想问邓布利多“是不是你从莱斯特兰奇的金库里偷出来的”,不过最终克制住了这个十分戏谑的冲动。
“最近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索性他也不掩饰了,几番试探下来雷古勒斯大概摸准了同邓布利多的交涉风格,凡事最好有话直说,“这是有人放出的风?黑魔王在寻找知晓真相的人?”
“不如说,里德尔在试图把主动权抓回手中。”果然邓布利多也变得直接,“他在评估谁对他忠心耿耿,谁又对他避之不及,谁又是那个导致物品丢失的元凶——不过目前来看,我想贝拉特里克斯已经赢回了信任。”
雷古勒斯鸦羽般的睫毛翕动,他很想控制住自己这些会表露脆弱的行为,但他实在不相信朝夕相处的堂姐会彻底沦为黑魔王的附庸,要知道每个布莱克都被教育了家族与纯血的荣耀大于其他。“我不明白的是,哪怕立场决定行为,可是否真会有人完全抛弃曾经的信念?”
“我们一般认为,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会被他人所影响。”邓布利多轻描淡写的说道,似乎在他看来这完全不是个问题,“雷古勒斯,打个比方来说,你认为杰西卡足够坚定吗?”
他最不乐于见到的就是让邓布利多反复提起杰西卡,可他又实在不愿意错过和邓布利多交锋时得到的信息。于是雷古勒斯低头,去回想杰西卡最近逐渐消失的任性与自由。在不认识他时她应该也是毫无拘束的,却因为他的出现而被束缚。
果然,是因为他吗。
“立场决定人的归属,指挥人们的行动,但总归有些人例外,因为他们被爱所折服。”邓布利多轻轻的说道,他看向雷古勒斯,神色终于透出一点面对其他学生时惯用的悲悯,“我曾有幸听闻了一个故事,强硬而又正义的领导人因爱包庇了他本该受罚的孩子,最终铸成大错。”
“他的信念当然足够坚决,只是有些事终究无法单纯让信念来决定,”最后邓布利多把文章收集起来,示意他们完成得不错,“在某种程度上,是爱让人们变得不再像自己。”
直到从校长办公室离开后,雷古勒斯才察觉到邓布利多不输于黑魔王的煽动水平,他明明对格兰芬多的盲目忠诚嗤之以鼻,在与他本人对峙时也不禁被牵着鼻子走。事后他推测出了邓布利多故意向他展示冠冕的深层含义——与黑魔王类似,作为白巫师领头人的邓布利多也在试探,他在试探自己的后续行动,等待着看布莱克最终会倒向何方。
有那么多人都在等布莱克表态,而他作为目前仅剩的继承人不能像小天狼星那样再出错,天知道被当成靶子之后会不会落得与麦金农一样的下场。雷古勒斯决定立刻写信同父母沟通,并故作冷静的来到天文塔,向周围人展示自己状态良好。他带领刚上完天文学的杰西卡前往禁林边缘去看神奇植物,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成为秘密。长长的螺旋阶梯在黑夜的灯火中明灭,比星辰更亮,却缺少了永恒的意味。
杰西卡很容易被周围的环境改变,或者被他所改变,雷古勒斯想到。他们行走在满月的光辉下,禁林边界的低矮丛林中生长着很多的神奇植物,有些已经被气温催生出翠绿的新芽。杰西卡跪下,点亮魔杖去端详野生森林蓝铃在夜间的姿态。她的裙子被疏松又混杂腐叶的土壤弄脏,但丝毫无损被月光笼罩的美丽,也让雷古勒斯第一次彻底理解为何独角兽会只允许纯洁的少女接近。
“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把它移栽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他也一同蹲下来,“只要避开强光。”
杰西卡摇摇头说怕养不好,自己经常把家里的各种观赏植物弄死。随后她像才惊醒,蹦起来开始扑掉身上的泥土和落叶,时不时眨着那双蔚蓝的双眼望着他,神色带几分难为情,就仿佛天空发酵过了头,流露出黄昏的桃红色。
这些都是他留下的,他影响了她,雷古勒斯的内心告诉自己,不久之前他还为了这些痕迹沾沾自喜,可现在他只想把自己淹死在沉默中。他不喜欢做无意义的假设,但这一刻仍不禁去想,假如在另一个世界,倘使他仍继续跟随黑魔王的脚步,在疯狂与盲目的爱意的裹挟中,每个人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都做了什么呢,这场即将开始,或者说已经开始的战争又对所有人做了什么呢?
第25章 间隙
他听到了湖水淹没夜晚的声音。
梦境从某种意义上算另一种吞噬,配合斯莱特林寝室黑湖环绕的位置,就像把人往深不见底的泥潭中拖拽。属于雷古勒斯的桌上亮着一盏袖珍的玻璃灯,为他提供足够的照明,同时又能避免烛火或煤油带来的廉价的涩味。
雷古勒斯是很挑剔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