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治下女子都可以读书,还可以出仕为官,祖母,只要我活过今晚,我不会比任何人差。”
齐清容早就已经想好了,她同样可以顶门立户,可以做齐家的支柱。
“傻孩子,哪儿有那么容易呢?男人们在外拼杀,于官海浮沉数十年,照旧拼不出个名堂来,官场从来不是个好去处,那里会吃人。”
“我不怕,家中兄弟们能做的事情,我一样能做,再说这世道,哪里不会吃人?属于女子的后宅,难道就是一片净土了吗?”
齐清容自小生在后宅,她已经看透了后宅,这一方小小的天空,困住了多少女子的一生。
若是有机会打破它,她必定毫不犹豫地出手。
祖母更加心疼她的孙女,齐清容母亲去得早,后来齐家老爷娶了继室,先头妻子留下的女儿便有些碍眼了。
祖母将齐清容接到身边来,齐清容自小在她身边长大,祖孙俩感情深厚,所以老太太也愿意说几句实话。
“他们生来便经营此道,比咱们女子要擅长得多,若是与他们过招,前期少不得要受罪,还有那江州牧,观其人行事,多有超常之举,不与凡尘俗世之人相同,恐会是个古怪多变的性子,都说伴君如伴虎,君主的性格若让人捉摸不定,那便是要提心吊胆得过日子了。”
祖母说着,将齐清容搂在了怀里,“祖母只愿我的阿容,日后能做个无忧无虑的人,一辈子吃喝不愁,顺心如意。”
齐清容心里涌现一阵暖意,这大宅子里,只有祖母会全心全意待她好,她也想当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可天不遂人愿,世道乱了,无人能独善其身。
“祖母,孙女自然会一辈子顺心如意,祖母也要健健康康的,一直陪着孙女。”
齐清容就像小时候那样,轻轻俯下身体,钻入祖母的怀抱,淡淡檀香环绕在她身旁,让齐清容心中满是安定。
好似只要在祖母身边,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扰到她,天塌了也没什么可怕。
那一瞬间,外头的喧嚣吵闹,都渐行渐远,整个世界只剩下佛堂之中相互依偎的祖孙二人。
直到齐家大门被人敲响,身着染血盔甲的将军走入,身后还跟着一位姿容上佳的温婉妇人。
看见这两人,齐家老爷丝毫不敢懈怠,尤其是在看见那妇人时,他脸上下意识带上了谄媚的笑容,语气极尽讨好。
“没想到谢将军和元军师会来,两位大驾光临,让我这粗鄙之地,蓬荜生辉啊!”
“齐家主何必这样客气,论朝廷官职,你也是个七品官员。”
元盼雁开口,声音轻柔,好似没有一点儿攻击力,让人不自觉便放下了戒备。
齐家主想到这位的手段,那是一点儿都不敢懈怠,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送他个全家满门抄斩。
“下官那官职就是捐来的,也就只能穿上几身新衣服,出门用一用马车,没有一丁点儿实权,说来实在是惭愧,下官白活了一把年纪了,比不上谢将军和元军师,少年成名,年少有为。”
“废话就少说两句吧,吾等前来是奉州牧之命,请齐家主将家中识字的聪慧女子找来,原州而今已经尽归我主,急需一些女官,帮忙治理修复。”
谢叶瑶拼杀大半天,实在是懒得跟满口文绉绉话的人浪费时间,张口直奔主题,她那架势,不像是请人去当女官,更像是土匪头子,要掳良民上山。
齐家主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从怀里掏出手帕,一个劲儿地擦汗,嘴上哆哆嗦嗦地拒绝,“家中女眷实在是愚笨,连帐都算不好,数数儿都数不清楚,哪有那个福气去当女官,这不是去给州牧大人添乱嘛,依下官看,要不去寻几个天生聪慧的孩子……”
“齐家主,齐大人,你这是要违背州牧的命令?”
谢叶瑶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张口就扔过去一口大锅,吓得齐家主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元盼雁见此,捂嘴轻笑,道:“齐家主,我们州牧也是女子,贤名远扬,想必齐家主有所耳闻,跟着我们州牧做事,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齐家主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们俩说话,一个直接威胁,一个暗戳戳威胁,齐家主被逼得脸红脖子粗,呼哧呼哧喘粗气。
在他看来,若当女官是一件好事,那些长州和原州的大家族,不早就上赶着去做了?结果之前江易周招募女官,大半年都没招齐整,听说这次治理原州的女官里,有大半平民出身。
好位置全都是士族的,只有那些士族不要,或者很嫌弃的职位,才属于平民。
齐家主已经习惯了这种社会运行模式,因此他遇见事情,会下意识使用这一套模版来衡量。
上赶着不是买卖,江易周的命令,在齐家主看来,那便是此事非好事最大的证据!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外头全是江家的兵,他不答应,那就得拉着全家一起陪葬,被枭首挂城门,尸体最后风干成一个黑漆漆的长条,亲娘来了都不认识。
那种下场,实在是骇人听闻,齐家主想都不敢想。
在谢叶瑶已经不耐烦,打算转身去敲下一家门的时候,齐家主终于点头了,他那副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