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白竹嘴唇微动,在继续留下来围观和听话回去之中,选择听话离开。
她留下来确实没有什么用, 反倒很容易被人拉去当替罪羊,万一江盛大怒,想要拿医师们是问,那群大夫很可能会推她出去顶罪。
她不是府上的大夫,更没有多深的资历, 身后只有一个六小姐可以依靠,在那群大夫眼中,她大概是最适合顶罪的家伙。
白竹从来不吝啬用最坏的角度去看待人心, 但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对自身,对别人, 都有着深刻的认知。
大多数人, 都自视甚高。
有一点儿本事, 就觉得自己是天纵奇才的人,一抓一大把。
江易周到江盛跟前的时候,就听到江盛说, 他一定要人活!
那语气中的笃定, 比围在周围的府医, 还要多三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盛会看病,还能跟神仙一样, 做到起死回生。
江易周暗自撇嘴,目光落在了正在号脉的府医身上, 她其实有一点担心,能被大族养在家中的大夫, 确实都有几把刷子,这个人不会真的能将白竹的毒给解了吧?
如果能,那就得让白竹再重新配一份更毒的药了。
被所有人注视着的那名大夫不住抚摸着自己的长胡子,表情凝重,眉头是越皱越紧。
“府医,我父亲究竟如何了?”
倒下的男人姓马,他常出现在江盛左右,从京城的时候,他就住在江家了,算得上是江盛身边的老人,今日的宴席上,只有这位马幕僚身边跟着个十七八的男子。
那男子是他大儿子,江易周不认识他,想来是没什么大才能,此刻见父亲进气多出气少,马家这位郎君已经急得团团转,也顾不得江盛在场,连声询问那府医,自己父亲还有没有救。
府医被问得烦了,只得开口安慰,“马郎君放心,军师中了毒,毒尚且未入肺腑,他吃了老夫的解毒丸,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自信,可惜下一刻,病人的状态就打了脸。
只见那位马军师,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身体抽搐起来,嘴角这次冒得不是白泡,而是紫红色的血,不消片刻,他就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死时,指甲和嘴唇都乌黑,模样特别吓人。
马郎君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声,府医人都傻了,嘴里念念有词,一个劲儿说不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剧毒,最后还是江盛命人将那府医拖出去,才阻止了那府医上前,想要剖尸查看的举动。
马郎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气又急,“州牧大人,此人安敢如此辱我父!”
“他能看出是中毒,或许能查出究竟是谁下的毒,本国公一定为你父报仇!”
江盛听出马郎君是想要杀府医,觉得庸医害人,他此刻也很恼怒,府医没有将人治好,还让人直接死在了面前,这是能力不足,自家军师就在他家中宴席上,府医眼皮底下中毒身亡,这是有人直接冲着他的脸,来了一巴掌。
屈辱感遮过了损失一员大将的遗憾。
“父亲,您没事吧!”
江易周一把抓住一个想要偷偷溜走的府医,将那府医拽到江盛跟前,一眨眼,就声泪俱下地喊道:“快快诊脉,军师就坐在我父身侧,军师中毒,父亲可千万不要再出事!”
本来脑子都被愤怒糊住的江盛,一下子清醒过来,他低头看看那无声无息的尸体,后知后觉地被惊出了一身汗。
是啊,谁会无缘无故毒杀他的军师呢?有这本事,肯定是冲着他来的啊!
本就乱糟糟的大厅,因为江易周的一句话,再次人仰马翻,此刻没人在意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更没人在意伤心欲绝的马家人。
所有人都看着府医,盯着府医给江盛诊脉。
好在最后的结果还不错,不光一个府医看过,都说江盛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一点,日后需好好休息,这几日亏损太过。
没有府医说得那么直白,都只是说江盛为政务殚精竭虑,需保重身体。
只是一个府医说了,其他府医难免也提两句,以免别人怀疑他们的医术不精,所有府医都这么说,傻子也听出来言下之意是江盛亏损太过,身子虚了。
这几日江盛确实有些放纵,天天开歌舞宴席,不仅是做戏,他本人也挺乐在其中,现在悲剧了。
江易周装作看不见江盛那张已经铁青的了,也看不见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面上一派担忧,不住追问府医,江盛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可别是误诊了。
府医们一个个都说没问题,说得斩钉截铁,和之前那个说地上尸体中的毒不重的府医,一模一样,十分自信。
江易周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很是喜悦地笑弯了眼睛,好像是纯粹为江盛没事高兴,实际上心里则是为自己遇见白竹这个奇才,笑开了花。
白竹本就有过人的医学天赋,后来又有人设卡加成,现在的医术,不说无敌于天下,也绝对是天下一绝的程度了,也许只有宫廷之中的御医之首,能跟她一较高下。
她医术了得,毒术更是不错,医毒本就不分家,她下的毒,寻常人看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