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咽口水,坐在屋子里的其余三人,也是紧张的不行。
“卑职,卑职自然知道,六小姐,田地产出一向不归我们管的。”
擦了擦汗,小吏颤颤巍巍回答道。
江易周挑了挑眉,她算是明白了,事情是没干的,但是锅肯定是要甩的。
“不用喊我小姐,直接喊我城主就行,既然你知道有多少人,那你跟我说一下,我回头跟别人对一对,父亲一直说,长州的官员尽忠职守,是清官好官,让我清江城的官员好好学学,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
江易周如果说她不是在嘲讽人,那长了耳朵的人都不能赞同。
小吏一想到自己玩忽职守的事情传到上司耳朵里,关键还给上司丢了个大脸,他就眼前一黑,自觉前途无望。
好在有人来救他,江盛来了,派人来将江易周叫走。
江易周骑马过来,她比坐马车过来的江盛早到了一刻钟。
见江易周跟着人离开,那小吏浑身虚脱似得往后一倒,还好同僚扶住了他,不过那同僚也是没放过他。
“你怕她作甚,不过是个刚及笄没两年的女子!”
同僚说得简直就是风凉话,小吏脸一红,嘴比腿硬地说道:“我没有害怕,我就是担心她在州牧面前告状。”
“州牧不可能顺着她,这里是长州,又不是清江。”
小吏们的谈论,江易周并不知晓,知晓也不会当回事,她自然不会告状,因为她就没想过帮江盛治理好长州。
长州现在又没在她手上,那些沉疴不是一朝一夕能祛除,江盛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替别人操什么心。
她只需要知道,长州根本不足为惧,江盛也还是她判断中的那个江盛就行。
“父亲。”
江易周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给江盛行了一礼,江盛见她笑着说话,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不知为何,他每次看见这个女儿笑着跟他说话,都浑身不自在,好像在这张笑脸下,隐藏着另一幅面孔。
“你来府衙,就是为了去欺负那些小吏?小吏们出身不高,家中并不富裕,学识一般,但胜在做事勤勤恳恳,不要过于苛刻。”
府衙上上下下都是江盛的眼线,江易周做了什么,江盛一清二楚。
江易周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她闻言,笑了一声,听起来像是认同,实际上满是嘲讽。
“父亲放心,我不过是闲得无聊,所以去看看罢了,也是有些好奇,想要知道这长州的人,与清江的人有什么区别,现在看来,州府就是州府,远不是一城之地可以相提并论的。”
江盛听着这话,露出了自豪的表情,他笑着点点头,赞扬江易周长大了,不像从前一样,说话就顶人了。
江易周真乐了,为江盛这自欺欺人的模样。
他竟然是真觉得长州府的小吏和官员老老实实干活,远比清江城强?以前江盛在京城做事,现在江盛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那就是说明,京城的官员,可能比这里还不如。
大庄果然是要完。
“父亲,何日北上?”
江易周心里有了数,便开始催进度,准备完成下一个目标。
北上,说白了就是催江盛什么时候到京城去。
江盛犹豫了一下,他最近一直在犹豫这件事,他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展露野心,此刻全国还没有几个真正出面,站出来说要争夺皇位的人。
因为大庄还没有乱到那个地步。
江盛不太想当出头鸟,往往出头鸟先被打死。
“平王不会甘心只做一个摄政王,他从一开始就奔着皇位而去,怎会甘愿又被一个孩子压一头?现在江家和平王算是翻了脸,以后平王得了权,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江家。”
江易周这话是在偷换概念,好像平王一定能赢,平王一定会将江家视作最大的敌人一样。
真要说恨,平王最恨的人,一定是那些阻拦他登上皇位,现在还阻止他收拢大权的京城权贵们。
江盛已经远离京城,平王对他的憎恨,理应少了许多。
可江易周不管,她又不是平王心腹,她哪儿知道平王想什么啊?反正在她眼里,平王就是会对付江盛,她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儿,肯定要向江盛进言,让江盛先下手为强。
江盛一直在犹豫,是不想当出头鸟,也就是差一个借口,这个借口必须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让人们谈论起他时,不会指着他鼻子骂大庄奸臣。
被平王针对,就是个很好的借口。
江易周都把借口送到江盛脸上了,要是江盛这还不敢动手,江易周真的要开始考虑,是否提前弄死江盛了。
这点儿魄力都没有,不如尽早留下遗产给她,省得以后把现在的遗产都给败没了。
江盛好歹曾经做过朝廷重臣,现在也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不至于不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更不会有理由了,还不动手。
他只是在犹豫,自己没有儿子这件事。
没儿子就等于没有一个继承人,那跟着他打天下的人,难免心里会觉得有些发虚,怕他出了事,偌大的家业瞬间分崩离析,到时候都给别人做嫁衣。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