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你给我吃了什么？”
斗牙王和波兰特异口同声的问道。
“让他变成废物的东西。”顾姝妤很显然是在回答斗牙王。
这个药直接消解体内筋脉，妖力也彻底消融。
顾姝妤话音还未落下，波兰特便发出惨叫声，那样的痛苦简直比失去了双臂还要疼。
他觉得他整个身体和内脏都在融化。
顾姝妤被吵到了，嫌弃的后退了几步。
斗牙王摇摇头，这也算是这海盗头子活该，不值得可怜。
等波兰特彻底失去了身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斗牙王才一手抓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顾姝妤看着那一路流淌的鲜血直皱眉，这也太脏了。
岛上零零散散或站或坐着一些妖怪和人类，他们的视线落在缓缓走来的顾姝妤和斗牙王身上。
那个他们恨极了的海盗头子凄惨的被他们拎着，那么大身躯却像是小鸡一样弱小。
是这个人类和妖怪救了他们。
顾姝妤并没有理会他们，提着裙摆寻找干净的地方走过，朝着岛外而去。
斗牙王看着四周的那些妖怪，叹了一口气：“你们自由了，从今以后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吧。”
说完也跟着顾姝妤的步伐离开。
“谢谢你们。”
他们没有阻止顾姝妤和斗牙王，只是低声感谢。
在他们眼里，这一人一妖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来拯救他们的神明。
没有人敢去阻拦和打扰神明，只能用虔诚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开。
“先把他放下，我给他止血，不然把船弄脏了怎么办？”就在要飞落到船上的时候，顾姝妤连忙阻止斗牙王。
斗牙王一想也是。
“好，我给他包扎一下。”
顾姝妤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
说着取出一小瓶药，直接洒在波兰特的各处伤口之上，随着药粉落下，那些伤口飞快的止血结痂。
波兰特原本都已经被痛麻木的身体再次抽搐了几下。
显然这些药粉落在伤口上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情。
斗牙王咂舌，幸亏他没有怎么得罪过顾姝妤。
做好这一切，顾姝妤又都出三张清洁符，将他们三个身上的所有脏污清理。
“可以了。”
等两人回到船上，斗牙王便将波兰特随手丢在角落里，几道符纸落地成阵，将他牢牢困住。
顾姝妤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脸色一变，趴到栏杆上吐了起来。
斗牙王一惊，连忙过去帮她拍背：“怎么了怎么了？受伤了？”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姝妤这样的状态。
顾姝妤没有力气回他，吐得脸色惨白才终于停了下来。
也是肚子里面没什么东西，只吐出一些胆汁。
漱了口，顾姝妤无力的坐在甲板上，还不忘用清洁符清理了所有的脏污。
“怎么了？被恶心到了，不要想不要想，一会就好了。”斗牙王以为是之前岛上的那些场景恶心到顾姝妤了，连忙安慰。
顾姝妤虚弱的笑了笑：“不是，第一次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杀人，有点不适应。”
斗牙王怔了怔，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此时才想起顾姝妤失忆了，所以她现在的记忆里是没有杀过人的。
早知道就不让她上去了，她在外面用阵法辅助他就可以了。
“好了，没事的没事的，别怕。”斗牙王安慰得有点小心翼翼。
良久，顾姝妤才恢复过来，这确实是她记忆中第一次清醒理智的杀人。
小时候杀了一个人贩子，但那是在混乱的情况下误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噩梦。
这一次，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所有。
之前一直忍着，现在才终于忍不住。
不过只此一次，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去到地狱之眼中，她需要杀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这也是今日明明可以不杀，却还是动手了的原因。
她需要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
“我没事了。”顾姝妤朝着一脸担忧的斗牙王笑了笑。
“真的？”斗牙王并没有多放心。
顾姝妤也不多说，只是从空间中拎出两壶酒：“开船，我们出发吧。”
斗牙王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去开船，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你乖乖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就没了踪影。
顾姝妤笑了笑，跑到另一边靠着船坐下，抬手喝了一口酒。
清冽的酒香瞬间将心中的不适冲散，残阳如血，落在海面和船身上，照映出艳丽的光晕。
船缓缓前进，斗牙王飞快的跑了出来，见顾姝妤悠闲的喝酒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见顾姝妤这样脆弱。
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现在的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啊！
“呐，给你的酒。”顾姝妤将另一壶酒扔给斗牙王，忽略他眼中的心疼。
她从来不否认斗牙王他们这些人对顾姝妤的好。
但她并不想要，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