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答也无用,只是白白浪费答题机会。
馀缺当即微阖上了眼帘,脑中的思绪疯狂窜动。
在刚才的十息间,他其实并非只是在观察四周,心间也在暗暗思索,早就已经想出了第一道附加题的答案。
「通奸之子,为弟为儿?
自然是为儿!
该当以宗法伦理论辈分,不可以用血缘关系而论,否则贻害无穷,会导致互相争夺家产丶祭祀之权,屋中有怨恨生长,极易滋生邪祟。」
但是馀缺并没有将答案润色一番后,便誊写在黄表纸上,一烧了事。
因为相比于第二道题,第一道题目的刁钻程度明显逊色了些。
他若是想要争夺高分,得好好考虑一番。
目中纠结一会儿,馀缺不再犹豫,摊开黄表纸,张口润笔,伏身在黄表纸上写起来。
他的开头第一句便是:「子将随谁,皆不随也。」
随后馀缺精简文笔,直戳要害:
「为官为神者,当不受伦理规矩束缚,而知规矩者,仅牧民之绳而已。
今有子通奸其母,务必再晓其情,才能判罚。
若母者通奸,重罚之,游街示众。若子者诱奸,重罚之,阉割宫刑。若丈夫残暴待家,或助纣为虐,亦当重罚之,戴高帽丶骑木驴……
此三人,幼子既可通奸,无论何种缘由丶年岁,其皆已长成,譬如猫狗性熟,自当流放于天南海北,各自一户,不必再为一家。」
细细写完一番,馀缺展开黄表纸,缓缓吹墨。
纸上的内容,其大致意思便是,压根不需要根据常理来判罚此案。
哪一种处置方法,最能弹压当地,肃清风气,便应当选择哪一种,馀缺还一一列出了具体不同情况下,刑罚轻重的处理措施。
以及重要的一点,那便是通奸之子,既然能通奸,证明已经性成熟,自然就是「成人」了。
这样压根就不需要纠结此子跟谁不跟谁的问题,法办便是,统统流放!
馀缺检查一番,自觉他答的颇有几分道理。
唯一值得顾虑的是,他的思维过于跳出题目,落在了看他不顺眼的考官眼里,可能会觉得他苛责,也可能会觉得他糊里糊涂,看不清题目的意思。
不过没有犹豫太久,馀缺目光一定:
「可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其他人答完,我就算是写出花儿来了,也是无用!」
他的手上一抖,当即就将手中的黄表纸扔入了火盆中,并紧盯着火盆,目光似鹰隼。
呼呼!下一刻,令馀缺心神微松的情况出现,黄表纸烧出了烟气,且他的火盆上方,有一只硕大的灯笼怪当即飞来,绕着火盆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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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证明了他大概率是第一个答题的,这道附加题还没有被旁人夺去。
在馀缺期待的目光中,刚才扔出去的那张黄纸,虽然只有一张纸,但是光色大现,燃烧的时间着实偏长。
咻得!
又是一道青烟,从火盆里面窜起来,钻入了他一丈三尺的文气烟柱中,使得本就高长粗大的烟柱,顿时蹭蹭的又往上涨了一番。
馀缺目光大亮。
哗啦一声响,半空中还响起了一阵鬼哭的声音。
是那提着附加题的大灯笼怪,猛地被窜高的烟柱给烫到了舌头,其舌头一下子就给烫得断掉了,噗的落在了火盆当中。
于是在馀缺愣神当中,他那又粗又长的文气烟柱,猛地又往上涨了一大截。
霎时间,他周身烟火缭绕,文气笔直如狼烟,整个考场都可以瞧见。
数不清的考生们,被这动静所惊到,纷纷抬眼看过来,面色悚然。
「一丈丶一丈六尺?是我眼花了?」
「好家夥!这般唬人啊。」
还有人正搔首挠耳着,面色愁苦,其衣着华贵,但是身前的烟气萎蔫,恍若三寸丁。
此刻陡然见瞧见了馀缺的文气烟柱,这厮连连指着大喝:「不是说满分才一丈五尺吗,来人,那人作弊了作弊了。」
这人的大喝,立刻就引来了旁人的嗤笑。
就连衙役都走过来,问了几句话后,见他的黄纸烧完,烟气短小,乾脆就将之拎起来,逐出了考场。
馀缺盘坐在火盆前,也仰头看着自家的烟柱。
怔怔中,他脸上欣然大喜,啪的拊掌拍了一下,心道:「咦!搏中了。」
很显然,他的附加题回答,妥妥的是答在了那出题人的心坎上,让对方一口气的给他加了三尺文气。
有了这三尺附加文气,馀缺此番的仙学文考,不仅稳妥过关,必入甲上,估计还能一口气的争二夺一,稳居前三。
毕竟这可是超出了满分的成绩!
馀缺盘坐在考场中,发丝飘飘丶衣袖摇动,荣光焕发。
旁人望着他,纷纷嘀咕,好个文采煊赫之子。
馀缺环顾左右,他见四下人等丶衙役,都在朝着他指指点点。
其微微低头思量一番,便收拾收拾家伙事儿,甩袖起身。
他朝着跟前的火盆拱手一礼后,大摇大摆的就朝着第二关所在的考场走去。
如今馀缺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