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
“我知道,”许琮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听不出来。”
许琮这一笑,夏焰也莫名放松下来。
他靠在床头上,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完全吹干,有一滴水珠落在脖子里。
他问许琮:“你叔公的寿宴结束了吗?”
“结束了,刚回到房间,”许琮那边有倒水的声音,他自己的声音也有点沙哑,“今天来的客人很多,大家吃完晚宴,还有第二场宴会,笑了一晚上,我脸都快僵了,好多好几年没见过的亲戚朋友,都要应付。”
夏焰也想得出那个场景。
许琮家里家大业大,叔公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这次过寿自然是宾客满堂。
许琮说:“不过应付的主力不是我,是我哥。这家伙在家外都装得衣冠楚楚,一本正经,被一堆长辈围在中间,从事业聊到家庭,我看他才想跳楼。”
夏焰笑出了声。
他认得许琮的亲哥,许琰,跟许琮长得有些像,却更加不苟言笑,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不过这位亲哥对他还挺友好的,大概是因为弟弟在他手上。
但很快,夏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听见许琮说,“我还见到了,我父母要介绍给我的那个omega。”
夏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抓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却若无其事地问:“是吗?”
许琮看着手里的酒杯。
刚刚夏焰听见的倒水声,倒得根本不是水,而是酒。
他低声道:“年纪很小的一个omega,还在上大学,信息素跟你有点像,是蔷薇系的,跟在父母身边跟我问好。”
夏焰只觉得心脏都被重重地锤了一下,他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许琮:“那你喜欢他吗?”
许琮轻笑了一声:“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感觉得出来呢?但是他跟你一样,第一次见面,就给我递了一块巧克力。”
许琮放柔了声音:“夏焰,你还记得吗,我们作为练习生第一次在公司见面,当时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谁都不搭理,但你走了过来,问我是不是低血糖,给我拿了快巧克力。”
“那个时候,你也才十七岁。”
夏焰怔了一下。
他当然记得。
那是他正式作为练习生被公司接收的第一天,离出道总算是近了一步。
其实他也知道许琮并不是低血糖,可他望着那个坐在窗边的男生,望着那窗边的绿影垂下来,浓郁地侵染到室内,侵染到这个男生的衣角上。
他想,这个男生一看就很高冷,可是侧脸实在漂亮,我一定要和这个人认识一下。
所以,他拿了一块巧克力,找了个借口,坐到了许琮身边。
此后的许多年,他们都这样互相倚靠在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就在夏焰回忆的同时,许琮也在那边说:“一转眼,我们两个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已经是第七年了。想起来真跟做梦一样。”
“是。”
夏焰低低地应了一句。
两个人在手机边沉默了一会儿,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谁都不愿意挂电话。
最后,还是许琮说:“我爸妈很积极,让我明天带那个omega出去玩一玩,就算没感觉,当朋友以为不错。那个omega跟我说想去看平港的艺术馆,晚上我定了广袤大厦顶上的那家餐厅,也是我们去过的,你夸过那家的甜品很不错。”
夏焰如鲠在喉,他这次只觉得连应和都很困难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喉咙口又一片干涩。
他想起许琮离开之前的那天夜晚,许琮问他,你希望我跟别人见面吗?
他当时没有回答。
可是这一刻。
他却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身体里有个声音,鼓动着他。
说出来。
不要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他都可以说出来,他不想许琮跟别人出去,去什么艺术馆,又在某个餐厅共进晚餐。
“许琮……”夏焰很低地叫了一声。
但是几乎是同一时刻。
电话那头有另一个人叫了许琮的名字,像是某个长辈,打断了他的话。
许琮应了一声:“好的,我马上过来。”
他又转头对夏焰说:“我姑姑叫我,有点事情,我先过去一下,明天再跟你说。”
说完,许琮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一切未尽的话都终结在一声“嘟”里。
夏焰怔怔放下手。
那只黑色的手机握在他手里,他掌心冰凉,想再按下拨出键,却又停住。
反反复复几次,神经质一样,却最终也没有拨出去。
。
因为这通没播出的电话,夏焰这一晚上翻来覆去,几乎没怎么睡着,第二天去参加活动的时候,也不太有精神。
他这次出席的是《TA》家的十周年庆典,造型是个高贵冷艳的吸血鬼,穿着深蓝色的礼服,柔和的光泽映着他雪白的脸,像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一双嘴唇柔软而多情,比平时更红艳,说话的时候会露出故意戴上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