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我对伊艾集团总部的设施设置不感兴趣。没关系,我就在这里坐会儿等着阿尼斯。你去忙吧。”
赫越吃着甜点,无聊地刷光端打发时间。
光端上关于阿尼斯的新闻热度居高不下,大众都在讨论这个将收养自己的虫合合法地送上绞刑台,收揽股权和执行权,在伊艾集团“独/裁”的虫到底有多少手段。
阴谋论不少,扒出来的岁月史书也很多。
阿尼斯无疑是一个优秀但毒辣的商人,才配在混乱的商战场上混出一席之地。
“诶,你知道总裁和一位雄主的瓜吗?”
身后的声音让赫越搅动咖啡杯的搅拌勺停了下来,仔细去听这段可能关于自己的八卦。
“你是说那位画家吗?上周我去画馆看了,那些画真的好有故事感。只可惜没见到画家真容……”
“我也没见过,但是看照片……怪不得咱总裁也为之倾倒呢。”
两只雌虫小声地笑,逗得正巧听到他们谈话的当事人赫越也抿起嘴唇。
“走走,这里虫多,我们去那边。”
赫越起身跟了上去,穿过了一只只衣着工作西装,在走廊上行走的雌虫们。
他站在拐角处的热水机旁,听见翻找茶叶的窸窣声,以及两只雌虫小声讨论的声音。
“……当时已经很晚很晚了,整个项目组只有我想回家休息。我去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听见阿尼斯总裁和伊琳德阁下吵架。”
“哇,他们俩,吵什么?”
“伊琳德阁下大骂总裁,说什么别想靠结节脱离他的药物控制。总裁身边要是出现一只雄虫,他就干掉一个。”
赫越目光一凝。
有虫从他的身边经过,对这位站在热水机旁一动不动的雄虫阁下投来疑惑的眼神。
为了掩虫耳目,赫越偏头取了一只一次性塑料杯,点开了热水机的开关。
“然后呢,然后呢?”
“总裁当然不同意,他就和伊琳德阁下争执了很久。当时版权颜料案刚刚爆发,那位雄主的画馆关停,他自己也被关了进去。”
面前的热水冒着热气,蒸得赫越的鼻尖和脸颊微微发烫。
“伊琳德阁下就说,只要总裁还和那位雄虫纠缠,他就接着炸掉雄虫的画馆,还要把画家雄主也杀掉。”
安放炸药的罪魁祸首……
赫越盯着水杯发呆,思绪飘得很远。
“伊琳德阁下撂下狠话就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另一只倾听的雌虫拍了一下八卦虫的肩膀,“你别卖关子了!!”
“等伊琳德阁下走了之后,我听见总裁打了通讯,声音没有争吵的时候大,我只听到只言片语……”
他们的声音放得很小,赫越也屏息凝神,仔细听他们讲话。
“他说,伊琳德果然动手了,然后,要给雄主安排到准备好的房间,带他逃走。”
倾听的虫猛地抽了一口凉气,“我去……真的假的!所以总裁他……真的是主谋!”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的!他可是总裁诶,你还不知道他做项目背调的时候那种苛刻的程度吗!谁不是被他折磨出来的?我在光端上发、跟好多虫的好友讲过,他们非说我是阴谋论……”
“……啊!”赫越往回抽手,发出一声低呼。
外溢的热水洒在他的手上,烫出了一块红红的痕迹。不少有虫驻足查看这位衣着休闲的雄虫,就连刚刚说话的虫都注意到这边。
“茶水间有冷水,雄主这边来。”热心的雌虫带着赫越冲凉水,还不忘招呼其他虫拿来医药箱。
凉水冲刷着赫越手背上的烫伤,也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冰冷下去。
多周全的伎俩啊……
如果赫越赢了,阿尼斯拿到伊琳德的股权,成为整个伊艾集团独领大权的行政总裁兼控股股东;如果赫越输了,他锒铛入狱之时,阿尼斯还能带他越狱,找到由让他隐姓埋名,永远与世隔绝。
什么违约金代付,什么合同对价的买一送一,都不过是最平常的小把戏。
这才是阿尼斯创建商业帝国,所经历的一场真正血腥的商战。
从阿尼斯在伊琳德面前高调站队,偏向一个天资聪颖的画家开始,或者再往前,从他决心在拍卖场炒高价后,又将画作送还给赫越开始,他就已经为75%的臣服值谋划。
那份强烈到偏执的占有欲,一开始就是要将赫越占为己有。
赫越关掉了放冷水的开关,沾水的右手上呈现着一整块浅红色的烫痕。没有了冷水的冲洗,那块烫伤迅速恢复温度。
平复下来的心情被冷水冲刷到冰到极点,怒意隐藏在平静的双眸下,他扯出一个骇人的浅笑。
他面无表情地擦干手背上的水珠,在伤痕上涂满了烫伤药。
阿尼斯对他付出的所有好意都暗中标注上了高昂的价格,铸造成一个精美坚固的牢笼,等着将赫越占为己有。
赫越对阿尼斯仅存的好感荡然无存,甚至已经跌到了负数。他现在,只想将这位总裁高傲的自尊和想法,虐到渣都不剩。
他拽进缠绕的绷带,将涂满药膏的伤痕全部覆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