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熬过最后一关雷劫便能飞升上界。
十八岁那年,师父回神隐山,让他下山历练,纪春朝刚下山,头顶的树上传来一声口哨,赵元鹿站在树上:“师弟,等你很久了。”
“师兄,你不是被师父罚抄心法吗?”
“师父给我留了门,走吧,陪你一起下山。”
走出山门,纪春朝回头,师父和师叔立在石碑后,遥望着他们。
山下一处小镇接连死人,纪春朝与赵元鹿前往,最近死的是一个青年,青年死状凄惨,尸体血肉尽失,剩下皮囊裹着骨骼,找上纪春朝的是另一位年青人,年青人名沈渡,沈渡头缠白带,手挽白布,跪求:“求道长查明子善遇害真相。”
纪春朝同意了,扶起沈渡,镇长劝说沈渡将子善安葬,入土为安,沈渡摇头:“子善应入张家祠堂,待查明真相,我送他回张家。”
镇长叹息:“恐怕有难度,届时我会出面去张家,你……你照顾好自己。”
纪春朝问赵元鹿:“沈渡与子善是什么关系,为何子善后事沈渡出面?”
赵元鹿打探消息速度快,“沈渡是以子善未亡人的身份处他的后事,子善是张家人,为跟沈渡在一起,早已跟张家脱离关系,人死归根,沈渡去张家求过,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祈求张家人允许子善牌位进张家祠堂。”
“未亡人是什么意思?是夫妻的一方的意思吗?”
“是。”
纪春朝还是不懂:“他俩都是男的,男的,也能……”
说到这里,纪春朝猛地闭嘴,后知后觉,自他上山,他所接触到的人和事,全是关于师父、师叔、师兄的,师父们教他捉妖教他剑法,无人教他感情之事。
纪春朝借口肚子饿跑出去,他看见沈渡抱着早已化为干尸的子善枯坐在檐下,沈渡对子善说着情话,说待查到伤害他的凶手处完后事便下去陪他,说下辈子他们还要在一起。
沈渡看见纪春朝,将子善抱的更紧:“道长是否也觉得惊世骇俗?”
纪春朝摇头:“我只是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人。”
“我与子善自幼在一处,一共求学,共同进步,他于我而言,是良师,是益友,亦是知己,是爱人。”
之后,他们查到杀害子善的凶手,一只四处吸食人血的蜘蛛精,子善的家人也在沈渡多日祈求下,同意将他的牌位归置张家祠堂,子善尸体火化的那天,沈渡很平静,送纪春朝与赵元鹿回客栈,赵元鹿同他说节哀,他很轻的点头,说生活还会继续。
纪春朝目送他的背影,突然生出一阵悲凉:“师兄,我有点想哭。”
“那便哭。”
“沈渡有两个影子。”
“子善回来了,他放不下,陪着沈渡。”
“可沈渡不知道,也看不见他。”
“嗯,子善的影子只能陪他七天,七天后便会烟消云散。”
“我还是想哭。”
赵元鹿只想哄着他,拉着他往外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带着纪春朝去城中最繁华的夜集,夜里的长街灯火通明,沿街小贩热情吆喝着,纪春朝头一次见这么热闹的夜晚,暂时忘却伤心:“师兄师兄,我想给师父带礼物。”
在一小摊给师父挑了一把桃木扇子,又给赵元鹿挑了一条发带,赵元鹿笑盈盈的看着发带:“送我的吗?”
“现在不,明天再送你。”
“好巧,明天我也有礼物送你。”
纪春朝整晚没睡,在发带的两端编上输入灵力的五彩石,五彩石白天吸收日光,夜里散发五彩光芒。
一早叫醒赵元鹿,装作不经意地抛出发带:“给你的,你随便用用。”
赵元鹿手一抖,圆形玉璜随挂绳摇晃:“这玉璜是一对,我们一人一只。”
纪春朝傻笑,接过挂在腰间:“若是哪天走丢了,凭着玉璜还能相认。”
赵元鹿轻轻敲他头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师兄永远不会弄丢你。”
纪春朝前去辞行,蜘蛛精还未落网,不便久留。
他们离开那一晚,沈渡悬梁自尽,留下遗书,寥寥几笔:“子善已走,我亦不会独活。”
纪春朝大受震撼,他从来不知道男人跟男人也能产生如此浓烈的感情。
一路上,纪春朝小心避着赵元鹿,不再与他同睡,也不再让他背,更不会任赵元鹿替他换衣服、治伤。
赵元鹿不傻,察觉到他的疏离,隔着数丈远,问他:“是沈渡与子善的事影响到你,你刻意与我拉开距离,你若觉得难以接受,我可以离你远一些,你莫要因此事与我生疏。”
“师兄,没有的事。”
“你还太小,不能接受这种感情,是我太急躁,若你有喜欢的姑娘,我们神隐门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你若有,可以告诉师兄……”赵元鹿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蜘蛛精的出现打乱他们的对话,纪春朝无暇去猜赵元鹿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们追寻蜘蛛精落入一处水潭,在水潭底下的洞穴遇蜘蛛精埋伏,赵元鹿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纪春朝在那一刻明白他犹豫、踌躇、心神不宁的症结所在:他喜欢赵元鹿,像沈渡与子善之间的那种喜欢,无论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