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国王躬身行礼,而后安慰道:「两位陛下,请不要担心。殿下只是受伤,并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应该是受了惊吓,需要尽快休息。」
「休息?哦,好,好,」王后下意识地点头,吩咐德伯尼纳克女伯爵,「快,送王太子回去休息。」
约瑟夫「虚弱」地被人搀扶下车,又躺上了担架,返回自己的寝宫。
国王丶王后,及一众贵族们立刻紧跟而去。
约瑟夫躺在床上,摆出非常虚弱的样子,闭着眼睛装睡。王后坐在床边,低着头,摩挲着儿子手臂上厚厚的止血绷带——是军医在约瑟夫的一再要求下,给他包了足足十几层。
她擦去眼泪,调整呼吸,转头看向周围那一群人,声音充满了寒意:「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克索德立刻朝站在寝宫门口,脸色惨白的贝松瓦尔望去。其他人在他的带动下,也都纷纷看向法兰西卫队指挥官。
贝松瓦尔在众人的逼视下,艰难地挪到了屋子中间,向国王和王后行礼,磕磕巴巴道:「陛下,是……是有人中途开枪袭击……」
玛丽王后瞥了他一眼:「袭击者是怎麽靠近的?」
「这,我还不清楚……」
「不清楚?!」王后眉头紧皱,「法兰西卫队有多少人在负责警戒?」
「三千人,陛下。」
玛丽王后猛地站起身来,盯着贝松瓦尔,眼中满是怒火,吼道:「三千人!你们究竟在干什麽!竟然都没发现有人袭击?!」
「是丶是……」贝松瓦尔的头都要垂到胯下了,嗫嚅道,「是我的疏忽……」
路易十六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玛丽王后狠狠瞪了贝松瓦尔一眼,不再理他,又看向医生反覆确认了儿子的情况,而后转身看向前来探视的一众官员:「罗贝尔伯爵,韦莫雷尔男爵,请你们立刻着手调查。我要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是,陛下!」
秘密警察负责人和王后亲卫队的第二队长同时躬身领命。
接下来的时间里,路易十六和玛丽王后一直守在王太子的床边,连午饭都没有吃。
直到黄昏时分,约瑟夫终于「悠悠转醒」。
王后立刻抓起儿子的左手,柔声道:「我的心肝啊,伱终于醒了!感觉怎麽样了?」
「天主保佑!」路易十六也用极为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儿子。
约瑟夫适时地表现出一个十四岁少年应有的慌乱与无助,可怜兮兮地看着父母,蹙眉道:「我感觉很虚弱,伤口好疼啊……」
王后差点儿又心疼得哭出来,忙柔声安慰道:「主会庇佑你的,亲爱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路易十六则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医生。
后者有些无奈地凑过来道:「陛下,王太子殿下的伤口已经做了细致的处理,现在只能静养。至于疼痛,或许可以让殿下服用一些多弗粉。」
约瑟夫闻言眼皮一抽——「多弗粉」是一种时下常用的止疼剂,用Ying粟制作而成,可不是什麽好东西。
他忙岔开话题,状若惊恐地对王后道:「母亲,那颗枪弹就从我和埃芒伯爵之间飞过,如果再偏半尺,就会击中我的心脏……」
王后和十六两人听得都是后怕不已,连连安慰儿子。
埃芒又在一旁「补刀」道:「陛下,当时枪弹虽未击中殿下,但车里崩飞的木片也非常危险。您看,殿下的伤口就是激射的木片造成的。
「幸好有天主庇佑,否则要是有木片刺中了殿下的眼睛之类,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约瑟夫主仆两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给彼此的演技点了个赞。
直到夜深,玛丽王后和路易十六才离开了王太子寝宫,心中仍是惊魂未定。
次日早上十点,一众内阁大臣便被召至会议大厅。就见王后面前摆着几张素描画。罗贝尔伯爵正在一旁向她讲述关于昨天袭击事件的调查情况。
「那是一颗英制的1742式燧发枪的枪弹,」罗贝尔指向画着马车内部的素描,「从车门射入,最后被车厢另一侧的立柱挡住。从穿透的威力来看,应该是从较远的地方射来的。」
任谁调查,也一定会得出这个结论。
因为马车上的痕迹,就是克索德亲手用1742燧发枪射出来的,为了让威力更合适,他仔细调整了火药量。
随后,又用蜡封住车门和车厢里的破损处,并涂了油漆,从外观很难看得出来。等到「袭击者」的枪响,约瑟夫这边抠掉蜡封,再放上之前收集起来的枪弹和碎木,就还原成了枪击现场。
「行凶的人是什麽身份?」布里安皱眉询问。
「是两个匪帮分子。」罗贝尔朝凶手尸体的素描示意,「名叫血刀帮。最近他们多次作案,拦路抢劫,杀了七八个人了。」
王后的卫队长韦莫雷尔男爵在一旁补充道:「陛下,我们详细对比过通缉令,并找来莫雷特罗万镇的警察辨认,确定是匪帮的人无疑。」
司法大臣布勒特伊男爵非常疑惑:「他们是怎麽靠近车队的?」
罗贝尔指着地图道:「这,应该是从东面的农田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