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知道秦淮耗费心力将她救出,肯定有所图谋,但她眼下别无依靠,只得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月读照是什麽?弥赛亚有什麽秘密?你的身世?这些都跟我说说。」
秦淮一手端起那杯美杜莎,一手将繁樱推到琳琅面前,问起了几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听着秦淮的问题,琳琅微微颦起眉头,思索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妾身是扶桑人,幼时随月之神的使者月兔自九州日向西渡来到长安,于天阙拜会景龙圣人后,神使便带我长居神都学习百艺。呆了几年后,神使静极思动,便再度启程,领我游历西域,经由白衣大食来到了翡冷翠。神使在翡冷翠似乎有些背景,我们没受多少刁难,便买下翡冷翠北郊山中荒废的月神殿,将其改制为供奉月读命的神社,再后来便是妾身在翡冷翠上层贵族间的一些风花雪月了。至于大人所说的月读照,神使也曾说过妾身是受月神赐福的天选之人,不知是否与这有关。」
秦淮举着那杯名为「美杜莎」的调酒,看向琳琅的眼神有些奇异。
「可据我所知,扶桑巫女不是不得婚娶麽?」
「大人所言不错,妾身作为供奉月读大神的巫女,确实该保持贞洁,侍奉月读终生。」
琳琅望着那杯如繁樱般美丽的调酒,神情似乎有些迷离:「只是月兔神使待我极好,却说月神大人不在乎这些虚礼,反而更鼓励神官巫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再加之当时弥赛亚的主教牧师常常来神社拜会,我便在那时认识了隆。当时年少春心萌动,隆带我常常出席翡冷翠的酒会舞场,月兔神使也乐见于此,所以我们才有过一段爱情。」
「但后来隆迫于家族的压力,和对权力的渴望,所以无法将伱明媒正娶,只能金屋藏娇?」
秦淮听着琳琅娓娓道来,心中已经脑补出了一部狗血言情剧。
「是,但也不是,隆的妥协或许有这些因素影响,但妾身的遭遇,如今想来,应是与那个秘密有关。」
琳琅举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神情带着追忆之色。
「十三年前,那时妾身刚生下阿黛尔没多久,正于隆名下的某处私宅修养,却在某一日突然听闻月兔神使的噩耗,实话说骑警传来消息时,我是不信的。月兔神使体格强健,身怀异术,照我看比之大人也不遑多让,怎会暴亡?匆忙赶回月神殿收殓尸身时,我却发现了诸多疑点,具体细节已记不清了,但我紧接着便去教皇宫找时任红衣主教的隆商量对策,也就是在那里,我听到了那个秘密。」
秦淮盯着琳琅目不转睛,心里也在思考方才这番话透露出来的信息。
「那番话的具体内容妾身已记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是弥赛亚宗教影响世界的两件工具,机械技术和宗教精神,都不是他们自己的东西,而是来自命运的馈赠。」
「蒸汽机械技术来自旧纪元,难不成宗教精神也来自旧纪元?」
秦淮比照了下大唐天瑞司的发展历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个妾身不知,但弥赛亚的红衣主教们对月兔神使的态度很是恭敬,似乎月神在他们的教义中也有着崇高的地位。」
「哦?之前你说月兔神使死得蹊跷,那有没有这麽一种可能,他是被枢机会给戕害的?」
「妾身也是这麽想的。」
秦淮眼神闪烁,心念一动,将飞天夜叉唤了进来。
「这样,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去查探你儿子的情况。明天你陪我走一趟月神殿,我有预感,月兔神使临死前很可能留下了什麽。」
「妾身谢过大人了。」
「他会留在这守着你,只要不是炽天使上门,他都可保你性命无虞。」
——
翡冷翠,十字禁卫军军部。
铁十字堡的最深处,是关押重型罪犯的军事监狱,而今夜被称为「叛国之龙」的西泽尔就被关押在这里。
夜深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和兜帽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广场,无视了数十道盘查和守卫,来到某扇铁门前,摸出黄铜钥匙插入锁孔,缓慢旋转。门内传来齿轮咬合转动的声音,数道锁舌同时收回,铁门轰然中开。
面如严霜的卫兵看着眼前的圣座,刚想举手敬礼,就被随侍的史宾赛厅长按住动作。
铁门后是一间气势恢宏的大厅,却又非常地朴素,黑白两色的格子地面,好像无穷无尽地延展出去,看得人眼前一花,仿佛误入了什麽梦境。
在那黑白两色组成的「梦境」正中央,摆着一把椅子,西泽尔正对着门坐在那把椅子上,浑身被坚韧的牛皮带和钢索死死绑缚。
大门关闭了,巨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某种暗蓝色的微光,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外,男人走进门里,来到他的儿子身旁。
「今夜最后出现在长桥上的那个人是谁?」
教皇的声音毫无起伏,开口第一个问题竟然跟他的妻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想必你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瞅着完全不需要医疗官治疗,身上半点伤痕也无的儿子,隆心中的猜测轰然落地。
「可那个男人整夜都有不在场证明,在你从西斯廷杀到台伯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