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寂的环境里一步步仿佛踏在了人心的鼓点上。
两个人原本离着的小半步的距离因为需要共享灯光缩小为一拳。
“先去第一个教室。”
跟走廊不同,教室里的窗纸是黑色的,厚厚地贴了好几层,将这个空间完全拉进暗不见日的深渊中,他们只能靠进场前领取的一根小手电筒勉强视物。小心地避开乱摆倒地的凌乱桌椅,讲台上挂着一个破旧的晴天娃娃,画着扭曲的血盆大口,底部的小铃铛伴随着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呜呜风声偶尔叮咚作响。
深谙挚友洁癖程度的七濑和音自告奋勇承担起打开柜子跟盒子的任务。
锁扣啪嗒一下打开,圆滚滚的眼珠子沾着未干的鲜血扑面而来,刚巧从楼下传来了熟悉音色的尖叫声,配合着形成了恶鬼索命之态。
和音等到这个眼球随着连接着的弹簧缩回去,反复几次,最后只能无力地垂在原地颤了颤,借了佐久早配合着打过来灯光,才翻了翻盒子的底部。
她摇了摇头,“没有。”
隔着一层天花板都能听到楼下桌椅倾翻和「赤苇——啊啊啊」的声音,佐久早嫌弃之意十分明显,“好吵。”
“木兔还是老样子啊。”
佐久早去看她,注意到视线的人微微一笑,“他小时候就怕鬼故事。”
那你还邀请他来,佐久早想到刚刚自己差点被她撇下推去跟其他人组队,但又随即反应过来——她就是知道木兔可能怕鬼屋才邀请他的。
和音对挚友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变得好一些了。“要猜猜那个柜子里是什么吗?”
佐久早看了一眼,云淡风轻,“有人吧。”
“我也觉得。”
幸苦蜷缩躲在柜子里扮鬼等待开柜门的一瞬间扑出去享受冲破屋顶尖叫声的扮鬼学生:……他似乎,好像,貌似被看不起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从细小的柜缝中察觉到微弱的灯光在靠近,不按剧本走直接推开了柜门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
佐久早迅速挡身在七濑面前,两个人配合着往后退了几步。
白衣鬼还没来得及得意「这两个人不过是嘴上说得厉害实际上也怂」,便见男生伸直右手,掌心向外竖在身前比出了交警的stop手势,“别过来。”
呵,你说不过去就不过去,那我贞子鬼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问问前面出去了的其他人,哭着喊着求我不要靠近也是不顶用嘀。
他压低了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撕扯般的吼声,刚踏出一步。
佐久早:“别过来。”他皱起了眉,“假发很脏。”
贞子鬼抬起了自己一直低垂着的脸,垂下里的黑色长发挡不住逼真的腐蚀伤口,上面还在缓缓地渗着粘稠的汁水,阴笑着踉跄往前。
然后又清楚地听见了——“脸也脏。”
既然你不做人,那我也不当正经鬼了。
他大声地嘶吼了一句,这个教室里得到暗语通知的蛰伏在其他地方的鬼瞬间涌了出来,原定要等到他们将要离开这个教室才会上的终极大招提前到现在,把两个人死死包围困住。
与其说是被鬼吓到,应该说是被人突袭才受了惊。
和音其实并不怎么怕鬼怪之类,但面对从四面八方突如其来的惊吓还是下意识地凑近了身边的人,手不自主地揪住了佐久早的袖角。
他手腕一翻,把那点布料从她手中解救出来。
和音征愣一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即将手缩了回去。
她怎么忘了,佐久早的洁癖有多严重。何况自己刚刚还用手开了沾灰的盒子,哪怕有拿手帕擦过。
他们认识不是一两天了,明明也很清楚他的举动没有针对性更没有恶意。但那一瞬间心脏还是感到了不可控制的一沉——甚至还掺杂了一点不可理喻的委屈。
她哂笑,或许是平日里相比起其他人佐久早对她的宽容度太高了,竟然导致自己隐秘地产生了一种「他或许会因为我而有所退让」的心理——这背后映射了一些自己从未去思考过的事情——我希望他对我是特别的。我想要他给的特殊。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特殊。
——既贪心又过份。
人类真是喜欢得寸进尺的生物啊。
这种情绪很细小,微小到自己都没能注意到,但却在被撇开手时被赤裸裸地摊开在面前,她觉得愧疚——作为朋友的立场她想从他那里得到的似乎太过格,还感到了一丝难堪,手指蜷缩无助地攥在一起。
可那句对不起哽在喉咙处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然后她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绷紧的手背上,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刮过肌肤,不疼,却惹了一点点的痒漫成一片,慢慢摸索到了指骨间合缝的一点凹陷。他以指尖为始,缓缓地、不容分说地,将手指穿插进自己的指缝间,掌心相对,严丝合扣。大拇指在手背上轻轻抚过两次以作安慰,手腕稍稍用力,将她方才仓惶拉开的距离尽数吞噬。
佐久早圣臣面色不善地盯着这个包围圈,配上将近一米九碾压全场的个子,气势可怕,“喂,你们,吓到她了。”
这就很过分了。
鬼屋如果不吓